行礼。”元轼忙起身虚扶,请她入座,亲自斟上一杯热茶。“姑娘那日在刘家花肆受了伤,不知现下可养好了?” “有劳王爷相问,如今已然大好了。今日民女出门闲逛,采买些年货,不想却遇上王爷。” 元轼面色和善:“本王今日出来,也是为了买些年节礼,与你选了同一日,如逸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想到一处去了?” 方如逸一听,便知他又在惺惺作态,借那副如玉般的容颜哄骗自己,赶紧低下头,故作羞涩道:“民女蒲柳之姿,岂敢揣测王爷心思,不过是凑巧罢了。” 元轼的眉眼间腾起一丝笑意:“如逸,你我都知去岁断亲,实乃迫不得已。眼下何龄不在京中,再没有人敢欺负你,你若同我这般生分,倒叫我心里愧疚。” 见他提起何龄,方如逸心里蹿了些火,脸上却不动声色:“何姐姐爱慕王爷风姿,一时糊涂行错了路,我都明白,绝没有怪她的意思,更没有要与王爷生分的心。” 她双目微抬,想起什么似的道:“那日王爷突然出现在刘家花肆的庭院里,可是见我遭罪,想来救我?” 元轼正要把话头往那日的事上引一引,透出自己本有相救之意,此刻听方如逸主动提起,心中喜不自禁,嘴上却故作姿态:“说起那日,真是惭愧。本王一进花肆的雅间,就听见外头大有动静,开窗一看,竟是你被人伤着了。 虽说本王丝毫不通武艺,可也不知怎的,一见是你,胆子也大了,赶紧出去想拦住那毒妇,半点没想过自己可会受伤。幸好江国舅来得及时,他武艺高,否则本王真冲上去,只怕今日就没有命在了。” 方如逸安静地听着,听见他的言辞恳切,满心里的拳拳爱护,似乎那日若没有江与辰,他元轼定要为自己拼命。 方如逸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眼中顿时蓄泪盈盈:“王爷如此待我,真叫我……” 她哽咽几声,勉强开口:“说起来,我应该好好谢谢王爷的,只是我身子骨弱得很,这段时日又忙着养伤,便将此事给忘了。幸亏今日见到王爷,否则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如逸,你我之间,千万别说什么谢不谢的话。”元轼突然急切起来,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我的,我心里对你仍有深情,都怪何龄从中作梗,否则去岁我们便成亲了……” “王爷慎言。” 方如逸忙打断了他的话,可目光却定定地望着他,似乎有万千的不忍不舍。 “王爷如今正在和左家说亲,虽说未过明路,但京中谁人不知,此事是板上钉钉的。王爷心里的意思,我都明白,可叹你我二人终究是有缘无份。从今往后,还请王爷珍惜眼前人,别再念着我这个旧人了。” “可我心里却还是日夜想你。”元轼轻叹,眼神里是如许深情。“我同那左家姑娘从未有过什么情谊,若是能有法子再与你相伴一生,我定会拼尽全力,去圣上面前求他给我们赐婚。今日见你从珠宝铺里出来,我只觉得上天垂怜,能叫我再和你相遇。” 此刻,方如逸总算明白过来,今日元轼请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相见,又说了好些看似掏心掏肺的话,多半是一面勾出自己从前对他的情意,一面让来来往往的路人们瞧着看着,好传出自己仍旧对梁王有情的风言风语。 两厢里一促一逼,说不定她方如逸,又会生出嫁给梁王的念头来。 就算不嫁,对元轼而言,能勾住自己的心也是好的。 思忖间,元轼还在兀自剖白:“……如逸,就算我将来娶了左家女,可我这辈子心里只有你一个……” 见他言语缠绕,似乎要和自己在这里坐上许久,方如逸心生厌恶,脑中不住地想着脱身的法子,别过头道:“还请王爷莫要再说这样的话。王爷那日的相救之恩,民女改日定会派人登门道谢……” “谢他做什么?” 窗外忽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些不羁,有些急切。 方如逸愣了愣,转头一看,江与辰正背着手,身姿挺拔地立在外面,目光不住地在自己和元轼身上扫来扫去,眉头也皱紧了。 “如逸,那日明明是我救了你,你正经该谢的人在江府,不在梁王府。既然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为何不登门?不拜访?反而坐在这里,谢个半点力气也没出过的人?” 元轼虽说暗恼江与辰的话,可面上的功夫却做得颇足,忙起身道:“江国舅说得是,方姑娘,江国舅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该好好谢他才是。” “我没跟你说话。” 元轼脸色一僵,顿时语塞,方如逸的心绪也不宁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