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苏醒,一来仰仗各位相助,二来是我夫人悉心照料,三来——” 他侧头望着陈仪:“三来,多亏母亲求来秘方,每日一副药地让我服下,如今我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母亲这药实在有奇效,若是我一日不吃,只怕就要性命堪忧。” 陈仪愣在原地,她何曾给傅杉求过什么秘方! 没等她反应过来,堂上的宾客们立即大声赞叹起来,恭维话一句盛过一句,直把她架到了高处。 众人听不懂傅杉话里的深意,可方如逸和江与辰却心知肚明。 陈仪的秘方自然是个借口,为的是把她树成一个仁慈的继母。若是傅杉将来出了性命堪忧的事,大家定会首先疑心是不是这个继母断了那每日一副的秘药。如此一来,陈仪为了保住自己的美名,便再也无法下手害傅杉,甚至还要留心他人手段。 “我就说他不会做那等自断后路的事。”江与辰对方如逸附耳道。 “虽说如此,可还是有些冒险。”方如逸望着他,见他的脸色稍济,小声道:“怎么,你不气傅世子了?” “这是两回事……”眼看堂上已然开席,江与辰拉着她坐下。“我们待会找机会问问他去。这小子,竟敢自作主张……” 他猛灌一杯酒,拣自己爱吃的菜,随意用了几口。 傅杉在堂上略略陪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借口身子虚弱,带着许风禾离开。 方如逸吃得有些心不在焉,脑中一直念着该找个什么由头,好和江与辰一道出堂,暗中见一回傅杉。 没等她想出法子来,一名小厮从堂外进来,走到她和江与辰面前道:“江国舅,方姑娘,世子爷有请。” 端坐高位的陈仪顿时望了过来:“杉儿怎么了?” 小厮转身对她拱了拱手:“回王妃的话,世子爷无甚大碍,只是想起方才走得匆忙,不曾与江国舅畅谈,这才命小人过来,请国舅爷和方姑娘去院中一叙。” 江与辰和傅杉本就是从小到大的好友,两人想私下里见个面,说说话,也是常理,在座宾客倒也并不见怪。 陈仪心思一动,笑着点头道:“杉儿许久未见江国舅,我还以为他们生分了,如此甚好。江国舅,方姑娘,杉儿身子虚弱,烦请你们二位走一趟了。” 方如逸起身道:“王妃客气了,世子相召,岂敢推辞,我们去去就来,还请王爷、王妃,和诸位恕罪。” 江与辰随意拱了拱手,两人跟着小厮,快步走出正堂。 转出长廊,三人进了前往内宅的庭院,引路的小厮忽然回头,见四下里无人,压低声音道:“二位在此稍侯,马上便会有人来带二位去见世子和世子妃。” 不等江与辰问个究竟,他飞快转身,冲着屋顶处高喝道:“今日宾客满堂,王护卫不在前院值守,跑来此处做什么?” 屋顶上一阵安静,那小厮并没有罢休,提气一跃,飞上房顶,劈手抓出一个人来! 方如逸听了刚才的话,虽是有些准备,可见这小厮如此大胆,竟然敢在王府里随意抓人,心中也是一惊,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一只有力的手环在她的腰间,她抬头一看,是江与辰。 “吓到了?”江与辰小声道。 方如逸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一个小厮还能这般大胆。” “他是傅杉的人,叫左起。这三个月傅杉能在王府里安然无恙,多亏了他和他弟弟左明相护。我和魏临每回偷偷进府,都是他们把风。他们兄弟两个是傅杉母亲从娘家带来的,身契并不在汝阳王府。他们有些功夫,又生得机灵,旁人抓不出他们的错,那对黑心夫妇,便奈何他们不得。” 方如逸恍然:“原来是这样。” 说话间,钱起已然把那王护卫从房顶上揪下来,大声质问:“王护卫,你擅离职守,难道还想狡辩不成!走!跟我去前院见王爷王妃!” 那王护卫死命挣扎,可钱起的手却归然不动,拖着他的领口直奔前院。 他们的身影才刚消失在庭院中,便有一名小厮从廊下转出,对方如逸和江与辰拱手道:“江国舅,方姑娘,世子爷有请。” 两人跟着小厮穿廊过院,不多时就到了傅杉的住处。小厮将他们引到偏厅,傅杉和许风禾正在里面坐等。 “世子,王爷和王妃派了王护卫跟着,已经被小人兄长拿下,世子和江国舅可安心说话。” 傅杉点头道:“左明,你在外面守着,一个人也不许放进来。” 左明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大门才关上,许风禾便上前拉住方如逸:“这位一定就是逸儿姐姐了,姐姐长得真好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