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对于宋诚,她觉得要求这孩子规规矩矩的也不太可能,就放宽了一点。可以打架,但不能欺负别人,也不能被别人欺负,这是底限。 宋诚觉得心口哽了一块。上一回有这种感觉还是爸爸妈妈没把大姐带回来那一次,他第一次觉得头顶上空空的,没有人会挡在前面了。 那个傻大个消失了。 宋诚去上学了,宋洋好像就突然变得成长了起来,会注意家里的门窗有没有关好,会收拾垃圾,会主动去拿快递外卖。 他的听写也终于进步了,听写三十个字可以写出来三个了。 终于不是一片空白了! 终于不是一张白生生的纸上只有几个涂黑的疙瘩了。 终于有字了! 柳苇体会到了养孩子、管教孩子学习的艰辛。这几个还是大的,还能听懂人话,还不需要考试上学,她都教得快要崩溃了。 她对着宋洋的听写心里想:老子以后不生孩子了。 听说有教孩子学习气出心脏病的,她完全能理解! 四月初,梁导终于把她给叫到棚里去补拍了。 补拍近景。 柳苇小心翼翼的进棚,先去跟梁导问好。 梁导就在场上跟道具沟通。 她看到场上摆了好几个仿真动物,有兔子、有狐狸、有小鹿。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梁导早啊。” 梁导扭头,笑:“唉,你个坏孩子,闹得你梁导头都疼了。” 她轻轻问:“演得很烂吗?” 梁导反问:“你觉得你演得好吗?” 柳苇:“还行吧,也没那么烂?” 梁导把她带到办公室,认真的问她:“你演的时候在想什么?你不喜欢剧本?对这个角色的意见这么大吗?” 这差不多就等于是掀桌了。 这要不是她,换任何一个演员,梁导都能把她整得有苦说不出。 可他之后也反省过了。 ——这里面至少有八成是他的责任。 柳苇从出道起,除了拍了半部王导的片之外,剩下的片全是他拍的,说她是他的亲传弟子都不过分,那真是捧在手心里捧出来的。 所以她也就从来没想过会得罪他。 她胆子太大了!根本没想过他会生气! 你演得好,跟我导演有关系吗? 你在我的剧组,跟我玩阳奉阴违? 你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再说一遍,换一个人,梁平能整死她。 可转过头来,这人偏偏就是柳苇。 梁平从第一次用蜘蛛吓她起,到现在,三年了,他亲眼看着这个演员在镜头前徐徐绽放。 ——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这么调教一个演员,从无到有。 这算是他的高徒。 怎么说呢。 自家孩子,还能扔了吗。 她就是真把我气死了,我还能怎么着她吗。 梁平自我说服之后,开始担心自家孩子这是不是叛逆期到了,怎么一下子背着人玩这么大,对他有意见了? 柳苇先真诚的说声对不起,然后才说:“我就是觉得,现在不这么演,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有机会演这个角色了。” 她会撞上同一个角色吗?这一次错过了,过个几年,她话语权大了,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演了吗。 未必吧。 这世上有一直演同一个角色的演员,一直一直在同一个类型里打转出不来。 但是也有错过就再也遇不上的角色和心境。 她现在还敢演,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她势头正旺,投资人给力,市场反馈好,人又年轻漂亮,还有胆子去冒险。 过了这个时期,她可能就演不成了。 梁平听她说,点头,叹气:“你这是入魔了。” 演员都有这种犯病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看好的这个项目是个不能错过的大饼,这个角色是生平仅见的好角色,这个故事是前所未见的好故事,演上了就可以走上人生颠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有的演员赌对了,确实凭这一个角色一个戏走上去了。 更多的赌错了,从此不见了。 问题是一部戏的成功与失败有很大的运气因素,所以在揭盅前,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赌赢了还是赌输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