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开始发卖,我排行第五,今年十三岁。” “宫里给的银钱多,我就背着家里来了,这样我小弟说不定还能在家多留两年。” 小太监脸上满是期望,盼着今岁年成好,家里能多收两石粮。 宋宴清听得心里一沉,皇宫外面的世道只怕比他想的更乱。 他不知道买卖人的物价,也不知道更多细节。 但小马是老五,哪怕跟他大哥挨得近,也在五年内。从老大到老五都被卖了,说明小马家连续多年卖儿卖女都不够吃喝。 宋宴清又问:“外面农人收成一直这样不好么,像你家这样的可多?” “前年好!据说那年的麦粟稻豆都好。可前前后后那样的年岁少,我家地少、人口却多,吃得也多哩。” “除了那些老爷家,别家都不太好,卖儿卖女的有、老人家自己不吃饿死的也有,还有的过不下去,就跑到山上去了!可听说山上也饿死人,还不如找个活路。” 听小马的口气,并不为自己进宫导致身体残缺而伤感,倒有些为进宫能活下去而庆幸的意味。 宋宴清对小马道:“回头你的月钱可以托人捎回家里,那样你小弟肯定能留在家中。” 小马闻言瞪大眼,那张晒得黑黄的青涩脸庞挤满了淳朴天真,惊喜地问:“殿下,还能把月银往家捎啊?!” “一年一次。你找不到人的话,到时候可以找李福。”宋宴清知道宫里有人那么干。 “谢殿下恩典!”小马学着新学会的规矩,跪下来就要谢恩。 宋宴清都来不及拉住他,刚要伸手,小马已经耿直地把头磕完了,正用亮晶晶的眼睛感激地望着宋宴清。 宋宴清:“快起来。” 随后又问了些税收、物价、社会地理风貌等问题,小马好些都答不上,从小黑马变成了小红马。 最后宋宴清问道:“小马,你们当地可有农歌、山歌、或是什么诗歌之类的?” 小马:? 小马从没被人提问过这样的问题。 而且还不能不答,不然万一七皇子一不高兴,不愿意帮他把月银捎回家了怎么办。 小马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首他以前在员外老爷家墙外偷听学到的诗歌。 黝黑的少年生疏又别扭地唱道:“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 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 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 小马认不出这首诗歌里面一半的字,但他一直记得这首诗歌。 他的脑海里闪过那些老爷家长满荒草的田地、想起自己一个个远离家的兄弟姐妹,眼泪潸然而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