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几个人,都对这种不正常的状态,感觉有点不可理解。不过大家也知道,这种事情还是不加议论为好。在一片叹息声中,沈全斌继续进行着他的介绍。夏夜无事,大家倒也不急,都在耐心地听他一一道来。 ‘二狗子’本来的生活曲线,就是在乡镇上当一个小霸王。这是他的人生追求,事实上也是这样做的。干点欺男霸女的营生,发上一点小财,倒也能自得其乐。 只是去年年初的一个下午,城里来了一帮人,要到‘二狗子’的地盘上‘开棚’。就是这个‘开棚’,改变了他的生活,也改变了他的命运。 所谓‘开棚’,其实就是在一个地方,临时开设一个赌场,公开放赌。由下面的马崽,到处勾引周围的人来参加赌博,然后从中抽取巨额的分成红利。‘开棚’的人,永远处于稳赢不输的状态。他们总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以免被警方盯住。 听说有人来‘开棚’,竟然没有来和自己打一声招呼,当然惹得‘二狗子’很不开心。人常说,强龙还不欺地头蛇哩,何况我‘二狗子’还是一条‘混江龙’。 他二话不说,当即带领手下的一帮人打上了门。没想到对方也不是善茬,早就知道当地有他这么一号恶棍,当然也就准备着他会来惹事。看到他真的上了门,准备好的打手就一涌而上。 对方没费多大的事,三下五除二,就将‘二狗子’打跪在地上。手中扬着明晃晃的匕首,在他脸上晃来晃去,说是要给他放放血。不然的话,就会狂得认不得祖宗是谁哩。 ‘二狗子’这家伙,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看到对方真的动了硬,也就软了腿。祖宗老子的喊了一大推,连声求饶不止。慌乱之中,他碰到了胸前的一块玉佩。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想到了他那苦命的妈妈。 他想到了妈妈曾经说过的话:“儿子,真的到了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你就到城里皮革厂去。你去找一个叫张跃进的伯伯。他看到这枚玉佩,就会认你的。哪怕再穷,他也肯定会有一碗饭给你吃。” 劳改释放以后,因为小日子过得不错,‘二狗子’也就忘记了这件事。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候,也就只好来个临死抱佛脚。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城里有个张跃进,你们认识吗?” “哪个张跃进?”对方感觉到有点意外,不知道这个小混混是什么意思。连忙反问了一句。这个时候的张跃进,正处于蒸蒸日上的时候。‘开棚’的人听到他的名字,哪儿敢有一点怠慢。 二狗子’一听对方的口气,再看到对方脸上的神色,就知道这事有点门道。这小子其他本事没有,揣摩人意的本领倒是不赖。对方一反问,他就连忙补充说道:“我说的这个人,就是在皮革厂工作的那个张跃进。” 在宁北城里,张跃进已经成了鼎鼎大名的人物。开赌场的小混子,当然不可能不知晓。只恨自己的地位太低,无缘结识这样的大人物。听到这样的事,当然不敢再乱来。连忙追问了一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二狗子’一看真的有了门路,赶忙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唯恐别人不信,他将胸前玉佩摘下来交给对方。急匆匆的说了一句:“你把这个交给他,他一看就会知道的。” 玉佩传递给张跃进的过程中,‘二狗子’内心也是忐忑不安的。他并不知道张跃进是何许人也,因为他只是边远乡镇的一个小混混。出了曹里镇,他就是个一无所知的蠢材。 城里的风云变幻,他也从来没有关心过。如果以前听说过张跃进的威名,估计早就哭着、爬着来找这个伯父认亲了。 被赌场的人送往县城去见张跃进的过程中,‘二狗子’从对方那副陪笑的神情上,才知道自己所要见的人非同一般。看得出来,这个伯父的场子很大。 只是他也不敢乐观。他不知道张跃进会如何对待自己。是帮着解决眼前的危机呢,还是不闻不问?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反正是瞎猫捉死老鼠,只有横下心来碰上一碰。谁让自己就是光棍一条的哩? 张跃进看到‘二狗子’和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走了进来,就一直没有好脸色。自己如今也是一个身家过亿的富翁,在县城更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名人,哪儿有这么多的时间,来见这种不入流的小混混。 许多当官的上门求见,还要看自己的心情若何哩。只是玉佩的事,实在是有点奇异。如果不是想知道玉佩是怎么回事,根本就不会让他们这种小混混走进自家的门。 ‘二狗子’进了张跃进的办公室,眼睛珠子一直在不停地转悠,脚都不知道往那儿放才对。从出生以来,他就没有看到过这样豪华的房间。 脚下是厚厚的纯羊毛地毯。踩在脚下,好象有一种云雾之中的感觉。陈设的都是红木家俱,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房间转角的那个酒柜里,放着好多连听也没有听说过的洋酒。 他也不傻。尽管不知道妈妈让自己来这儿的真实原因,但也知道肯定是有说处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