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局负责处理工人讨要工资的领导,就是那个只会写5个大字的陈如云。为了这件事,她没有少收钱二毛的礼物。曹师傅的妻子、女儿也找过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赶出了门。没有钱上门,还想找人办事,那不是讨骂吗?有这么一点闲功夫,还不如自己喝喝茶,听听音乐来得舒服一点,老娘的时间就是金钱哩。 陈局长接到沈局长的电话,一听说是要会办这件事,她就在电话中骂骂咧咧地吆喝开了。坏就坏在老沈使了个阴招,只说领导通知要会办这件事,压根儿就没有提到过况超群。听到老沈的通知,她根本就没有当作一回事。别看姓沈的和自己的官一样大,大家都是副局长。相互是不好比的,含金量不一样呀。老沈是清水衙门,自己是热点部门。老公就是姓沈的顶头上司,还怕他能翻得起大浪来。 “我说老沈呵,你是吃饱饭撑的慌还是咋的了?这么一点点子小事,也要组织会办!你连把她们赶出门都不会吗?还要姑奶奶跑一趟!是哪一个没有事做的县长要开会,你就告诉他,姑奶奶我没有空。”陈如云依仗着老公是政府办主任,在县里说话做事一直比较霸道。别人看她没有文化,加上照顾她老公的面子,总是让上几分,不和她计较。这样一来,也就养成了她的说话口无遮拦。 陈如云的喉咙不小,说话的声音,让站在一旁的况超群听得清清楚楚。陈局长的飞扬跋扈,在县里是出了名儿的,但没想到会达到了这个程度。县长召集开会,她都能公开表示拒绝。况超群哪儿能容得下别人对自己如此无理,当即恨恨地说了一句:“沈局长,你告诉她,是我况超群闲得没事做,想要开这个会,问她有没有时间,究竟来不来?” 况超群的声音也不小,陈如云同样是一字不拉地听到了耳中。她吓得差点连电话都丢到了地上,哪儿还敢再要老沈进行转述,放下电话,就往信访局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了脸色阴沉沉的况县长,站在那儿盯着自己看。她心里知道今天吃了老沈的暗亏,但也不好说什么。谁让自己不把话问清楚的呢?她只能乖乖地坐下身子,来不及的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在况超群强势的主持下,陈如云哪儿还敢再说半个‘不’字,钱二毛也只能是对‘双倍给付拖欠工资’的会办意见,表示全盘接收。反正是老板的家产,有张跃进自己在那儿撑着,有事回家向他报告就行。公安局是由龙若海做代表参加会办,处理意见也很简单,对两名打手治安拘留15天,赔偿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7500元。这个意见早就确定,当初只是由于赵有才的干预,才没有能够得到执行。 对于这个结果,与会各方除了陈如云和钱二毛以外,大家都感觉到很满意。曹师傅的妻子再次给况县长下了跪,说况县长真的是青天大老爷。这话让况超群听得是心得意满,开心地发出了爽朗的笑声。送走了千恩万谢的母女俩,情绪高涨的况超群,依然有一种兴犹未尽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件事还没有完全做得到位,还有一些后续工作没有做好。 第二天上午,召开县直机关中层以上干部会议时,他都有点心不在焉,还在反复思考着这件事。直到扬帆书记传达省委加强纪律作风教育的报告结束时,他方才一拍额头,找到了问题所在。按照常规,扬书记的主报告结束以后,主持会议的况超群,只要再强调几点就算了结。与会的人没有想得到,况超群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了个突出奇兵,对母女俩上访的事,来了一个大讲特讲。 “同志们呵,我不知道那对母女跪拜在你们的身前,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是不是感到难受,感到惭愧,感到耻辱。她们是什么人?是我们的主人,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整天都在喊,说是要当好人民公仆。为什么主人有了困难,我们反而要把主人给关到了门外!典型的叶公好龙呵,同志们。” “我们的工资和福利是谁给的,是老百姓给的。是他们种的粮食,是他们织的布,是他们纳的税。为什么当他索要自己工资的时候,当他无辜被打的时候,我们的职能部门全都视而不见,全都集体失声。这是为什么?请在座的各位父母官,回去之后都能好好想一想,都能把自己的工作好好对照一下。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们做好了没有?” “今天参加会议的人不少,来自于四面八方。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父母官,出身于农民家庭的有多少人。但我知道,即使你的父母是城里人,父母的父母呢?再往上多数几辈子,归根到底还是出身于农民。我们这个国家,本来就是一个农耕之国。为什么要瞧不起农民?为什么要对农民的疾苦视若无睹?我不讳言,我是农民的儿子,我对农民有感情,我对这种伤害农民感情的事看不下去!” “同志们呵,老百姓对我们太宽容了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