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光尧的声音,说起来是不大也不小,恰到好处的能让况超群听得见。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再不说话的话,他也就不是那个广为传诵的‘鲁铁头’了。当初,他的亲哥哥鲁光淦,为了提拔的事而放了‘豪门会所’一马。事后,不知被他讥讽了多少回。嫉恶如仇的性格,让他难以容忍这种为官不仁的政客。此时,他的心情很不好。看到过不要脸的人,没有看到过如此脸厚的人。明明是自己要想借政法机关的刀来杀人,却在下达命令之后,还要帮自己洗净身子,让他自己不要承担任何干系。 面对鲁光尧的挑衅,况超群没有接招。当年向书记弟弟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向书记当年碰的那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被前任秘书描绘得活龙活现,好象还历历在目一样。没有必要,还是不要招惹这个软硬不吃、六亲不认的家伙为妙。况超群好象没有听见鲁光尧的话一样,老着脸皮将在场的人进行了分工。他不相信,姓鲁的会正面抗拒自己的指挥。 按照分工,罗副院长、胡副局长和王大力、沈局长做了一路,到工人当中去宣传法律。李照远和鲁光尧做了一路,将手下的大将们,召集到一处,混合编组,明确工作要求。对于况超群的决策,苦笑的人不少。老沈算得上是第一个。他看到和自己编组的几个人,就是一肚子的怨气。他知道让这几个马屁精去做事,纯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们只知道迎合上意,根本不知道老百姓的疾苦为何物。让这样的官僚来做疏导工作,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只想靠压力和手铐就能化解这场风波,那只有大脑进水的人才会这样想。阿弥陀佛,千万不要再火上浇油哦。如果引发了大的冲突,不管是谁,都承担不了这个责任的。想到那种可怕的局面,从来不信佛的老沈,也打起了佛号。龙若海也在苦笑。事情经过早就查得清清楚楚,工人上访的事,根本没有所谓的黑手存在。当然,也没有所谓的预谋策划打砸抢。这样的结论,肯定不会让领导满意。 “怎么啦,天不怕地不怕的龙大队长,也会有头疼的时候?”鲁光尧一脸坏笑地在看龙若海的笑话。因为鲁祥云和叶婵娟的关系,平素大家就很熟,说话没大没小的机会也很多。“我头疼,有你和李局长在,会轮得到我头疼吗?”鲁光尧一开腔,反而提醒了龙若海。他眼前一亮,立即反唇相讥地说道:“这样的好事,还是让给鲁检察长吧。哈哈。” “行哦,那你们就都听我的。我们两家暂时先按兵不动,大家来上一个骑驴看唱本,先看看法院和国土局的那两只猴子怎么跳,到了时候再帮着解围就是了。”鲁检察长三言两语之间,就定下了公安局和检察院的策略。下边的人,当然也就聚拢到一起说笑起来。这边在闹笑,政府大门那一边已经开了锅。 老沈的预感,一点也没有错。在乡镇张狂惯了的胡副局长,到了县城还是一样的大大咧咧。在他的心目中,只有官与民的区别,根本就没有想到城里的工人,与没有文化的农民之间,会有什么区别。他耀武扬威的走到静坐在政府门前的工人中间,用脚推推一个正在打盹的老工人,喳喳呼呼的说道:“坐在这儿干什么!去、去、去,要睡觉回家睡觉去,不要在这儿添乱。妈拉个b的,没有王法了吗!” 由于胡副局长刚从乡镇上调时间不长,在场的工人,基本没有人会认识他。被他用脚拨动的工人,同样也没有开口,他只以为是有人在和自己开玩笑,当然也就没有往心里去。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也没有当作一回事。头一低,依旧准备继续打瞌睡,还是去梦周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解决自己的饭碗问题。 “谁要想进看守所去吃牢饭,就在这儿蹲着。我可告诉你们说,劳改农场多加几百个人吃饭,绝对不成问题。”不甘示弱的罗副院长,在这种时候当然不愿意输给胡副局长,抓紧时机也开了腔。刚刚在会议室里,王大力也被况超群的怒火吓得不轻。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找到了让自己发泄的空间。 他张牙舞爪的冲到人群中,手脚上在推搡,嘴巴上还在骂道:“你们不要眼中认不得人,这是法院的罗院长和国土局的胡局长。你们要是再不识相,我们就要你们的好看。一个个都给我留下来,统统不要回家了。”王大力的喉咙特别响亮。不但是周围的工人听得清楚,就连记者也忙着把摄像机和话筒对准了他。 一石激起千重浪。这句话,放在这儿一点也不为过。王大力这一生中,说过无数的话,骂过无数的人,恐怕都不会出现如此壮观的效果。坐了一个上午,嗓子哑了,肚子也饿了,就是没有看到一个政府官员来照面。加上卢雨生为了防止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