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像下,在软垫上跪下,双手合十。 夜里的梦境在他脑海中浮现。 思绪纷乱,此刻的他实在是不够心静,忍不住想,他如梦中所说,来到了这里,佛祖还会不会来见他? 但很快他就将浮起的心绪压了下去,虔诚祈愿。 离开时,外面更冷了。 从大殿出来,傅砚舟其实并不算失望。 这样的情绪在姜泠沉睡的第一年经常会有,甚至第二年、第三年,仍然会有,如同疤痕烙在心头。 久而久之,失望的情绪就淡了。 将希望寄托于神佛,本就是一件触摸不到缘由和逻辑的事。 下山时,路滑,他走得很慢,雪花落在脸上,傅砚舟只是忽然想起一些很久以前的回忆。 那时候他和姜泠年纪都还不大。 小时候的姜泠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看各种各样的书,不懂得就缠着他问,卖卖乖,他就什么都告诉她了。 记忆中大约也是这样的雪天,她忽然晃着他的手说,“砚舟哥哥,咱们出去淋雪吧?” 他不想去,可拒绝不了她软绵绵的抱着他手臂讨巧撒娇。 院子里,雪花落在他们的手上,头顶,脸上,他看着她欢快的踩着脚印,懒声问她。 “雪有什么好淋的,不怕感冒?” 她歪歪头,声音在空荡雪白的庭院中显得格外清脆甜美,“哪有那么容易感冒,多好玩啊。” 她喜欢雪,非要拉着他的手拖着他去堆雪人。 说是堆雪人,结果苦力都是他来做。 小姑娘就在旁边看着,当指挥家。 最后堆出了一个比她还要高出几厘米的雪人,还给雪人戴上了她的帽子,围上他的围巾。 那个年纪的姜幺幺尚且不懂长大就是分别的开始,小孩子对成年人的世界总是无限向往与期待。 她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脸蛋冻得粉白粉白,却俏生生的问他,“砚舟哥哥,我们以后每年冬天都堆一个这样的雪人好不好?” 他看着她没了帽子的发顶落上了雪,抬手替她拂掉,语调漫不经心地回,“随你。” 她笑得眼睛弯弯,“那咱们可就说好了,不许反悔,拉钩!” 谁要做这么幼稚的动作。 他心不在焉地想,可拒绝,怕她掉眼泪,怕她的笑容消失。她就这样笑着最好看。 口不对心的少年任由她勾住了自己的小拇指。 时过境迁。 到底是谁先失了约,谁没有握紧谁的手。 谁退却了,谁又不够坚定。 傅砚舟随意扫掉衣袖上的雪。 忽然想到曾经囫囵看到的一句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