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毕业去一个大学怎么样啊?” “姜泠,你怎么还是这么呆,这么多年了,连句话都不爱跟我说。” “姜泠,我来接你了,你要不要跟我走?” 姜泠定定望着他,似在回忆描摹他在记忆中褪色的模样。 “你是谁?” “你同桌啊,姜泠,你敢不记得我?” 看他许久,姜泠轻松笑起来,她矜傲的将手递给他,笑得都红了眼,委屈的质问,“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找我啊,我都不漂亮了。” “漂亮,”少年摸摸她的头,低笑着道,“我同桌永远是最漂亮的。” 少女气哼哼地抱住少年的手臂,“我们去哪啊?” “回家啊,这次可得把路记清楚了,听见没。” “不是有你吗?” 这次我勇敢了,抓住了你递来的手。 他们牵着手逐渐走远,身影被望不尽的暖阳吞噬,女孩仰起俏脸,少年飞快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女孩羞愤的打他,“傅砚舟!” 病床上,意识几近虚无的姜泠早已沾染岁月痕迹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往后那一生,竟真的再也遇不见年少时那样的心动了。 “滴——滴滴——滴滴滴——” 几次电击过后,曲折的心电图缓慢拉成了一条孤零零的直线。 寂静的庄园内。 男人倏然从午睡中惊醒,猛的坐起身,按着心悸不停的胸口撕心裂肺地闷咳起来。 年纪大了,身体开始这样那样的不好。 心脏传来一阵一阵的剧痛。 叱咤风云了大半辈子的男人身子斜靠在摇椅上,腿上盖着的白色毛毯滑落在地上。 蓝天白云,微风晴朗,唯有廊亭中沉闷入心肺的咳嗽声显得分外突兀。 岣嵝着腰身的男人面色咳得苍白,痛苦的皱起眉,低声呢喃。 “姜泠……” 视线迷散间,仿佛看到那个少女脚步轻快的朝他走来,娇靥含羞。 心脏那里传来的窒息感使他呼吸得格外艰难,但他艰难扬起唇角,试图说些什么。 天空变得涣散起来。 指尖已经不再白皙如玉,傅砚舟也早已经忘了许多许多年前触碰她颈后小痣的感觉。 只记得那时回过神来心脏怦怦跳,乱的手足无措。 女孩趴在课桌上睡着,一无所知。 一辈子恍然而过,那是他和她这一生中曾拥有过最近的距离。 他单方面的。单方面的爱慕。 明明不知所起,偏偏一往而深。 那双饱经风霜的黑眸浮现出浓重、潮湿的委屈来,明明沧桑垂暮,却又如一个无措的小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