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啪”地一声灭了,“噗噗噗”地挣扎地了几下,又亮了,如绿莹莹的磷火,幽暗闪烁。她靠在墙上坐在床脚旁发愣,开着一盏床头灯,隔了半透明的氧气罩,关红雷苍白枯槁的面容模糊不清,监护仪的有规律滴滴声仿佛在提醒着是时间的流逝。白天的喧哗褪去,午夜里有一种只属于医院的安静,这种安静却令人害怕,仿佛又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这安静的背后潜伏着,出其不意。何况又是清明前后,老家传说,此时是阎王爷收人过节,细想之下,只觉得惊悚,关岚抱着自己的胳膊枯坐着,想起下午看到的医院广场上一棵樱花树,开得如火如荼,淡粉色的花瓣在细雨中飘坠。关岚不知道医院里种着这样一棵樱花树是什么涵义,仿佛要告诉人们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关岚越想越是紧张难受,如百转千回,如鲠在喉。关岚枯坐了一夜,眼看着窗帘的缝隙之间,透出天空的一角,是淡淡的蟹壳青色,一线橘红的曙光从厚厚的云沉深处破晓而来。“欸……”病床上的关红雷发出低微的声音,气若游丝,低不可闻,但是关岚还是捕捉到了,她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扑向床边,“爸爸,爸爸,我是珠珠,我是珠珠啊……”她低低地叫着,关红雷又哼了一声,眼皮微动,像是要努力睁眼而不得成功。关岚一把握住了关红雷的未挂点滴的手腕,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的肌肤,触感是冰凉的,但是一秒,二秒,三秒过去……渐渐的有了一点点温热。历经四十八小时内的挣扎,关红雷完全的苏醒了,恢复了意识,但是医生说,可能他的身体机能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打击,他原来的就腰部肌肉劳损,这下子更多是雪上加霜。“还是要静养,不能再受到一点刺激……”医生谆谆教诲,何春霞沉默,关鹏唯唯诺诺,关岚在一旁冷眼看着,不言不语。到了第二天下午,医院里留着关鹏和何春霞在值守,关岚回家睡觉,刚进了自己家的小区,她遇上了邻居李素玲从超市回来,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购物袋,别别扭扭地找着身上的钥匙。关岚见状赶紧上前接过她的购物袋,给她腾出手来找钥匙,等李素玲进了自己家门,把里里外外都收拾好了,出门倒垃圾,看到关岚正在端着一张小板凳,坐在了自己家门口前看着她。“李阿姨,我跟您打听个事情……”关岚小心翼翼地问道。……关岚关了手机睡了两个小时,醒来开机,屏幕上接二连三跳出微信未读消息,公司邮箱的app也不断发出提示,一封封的工作邮件雪片般纷纷而来。她头疼欲裂,就躺着床上,一条一条看过去,能回复的就先简单回复,复杂一点的,她回复需要再查一查再说.。短信提醒秦朗中午的时候曾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关岚犹豫了一下,回拨过去,铃声响了一会才接通,秦朗那边仿佛在开会,周边人声嗡嗡。“没事,就是问问你父亲的身体状况?”秦朗低了语气,“怎么样?没事吧?”关岚鼻子发酸,千言万语,似乎也无从说起,她忍了忍才说,“没事,脑出血,已经苏醒。”“哦……”秦朗沉吟,“那要注意,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尽量别让老人情绪波动太大,要及时观察血压状况。”关岚的喉咙发堵,竭力忍着没让自己哭出声音,努力了半天,只说了四个字,“谢谢关心。”秦朗“嗯”了一声,又说,“我在开会,你要是有需要,可以给我发信息。”关岚吸了吸鼻涕,“好的,谢谢”。想了一想,又说,“那项目上的事情……”看来她得请假一段时间,手上的工作繁杂又紧迫,走得时候匆匆忙忙,没有交接,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用管,我来处理。”秦朗语气坚定,“你的项目我都很清楚的。”关岚怔了怔,她没有想到,在这短短的这段时间,秦朗已经解她的项目过程,而且不需要她再进行交接。“我开会了。有事再说。“”秦朗简短的挂断了电话,关岚默默地怔了怔许久,才放下手机,她翻身起床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点开'自己的项目文档,开始梳理工作,.忙了一会儿手机又响,这次是关鹏,“珠珠,医院要缴费了,我身上的钱不够,你能来医院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