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晦气……看人阴恻恻的,要不把眼睛挖了吧。”村长身后的一个穿着背心的矮小男人提议道。 村长站起身来朝地窖门口走去,摆了摆手:“眼睛看不见了怎么干活?” 瘸腿儿子把小司白拎了起来:“留一只呗,给他长长记性,看他以后再敢用这晦气的眼睛瞧咱……” 村长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门后面,留下一句轻飘飘的“随便”就离开了。 剩下的人在地窖门关上的那一刻,视线回归到中央那个孩子身上。 这是后来司念每一晚的孤独中都会回忆起的绝望,在今天之前,他本来以为世界上最黑的地方就是地窖了,但至少那时候地窖还是安全的。 当那些村民拿着工具、铁的钳子走近他身旁,他下意识不断后退,可还是不能抵御这些比自己高大许多的成年人。 司念清晰地感受到脸上有东西被那铁钳子夹紧,随即抽离出去,他听见黏腻的声音,最终落地,脸颊上有滚烫的液体滑下,流进肩颈,染红衣襟,身体却是从无有过的寒冷。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嘴里的布条早就被摘下,那些比黑暗还要黑的人如愿以偿听到了白色怪物野兽般的哀嚎尖叫,凄惨无比的声音在地窖中不断回荡,里头还混着他们的笑。 鲜红的眼球掉在地上,像一个坏掉的橡皮球,弹了一下就混进了泥泞里,找不见了。 遥远的古树底下,戴祈宵忽地抬头,往村庄的方向看去:“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啊。”井迪奇怪地看着他:“你听错了吧?” 井迪:“刚刚说到哪儿了?那片湖是吧?我觉得可行啊,就算不能改变这道关卡最后的结果,但是火总烧不着水吧,我们躲在水里,就能在山火中活下去。” 戈晓菲点头:“是,而且看地理位置,那片湖也不算山下,这就是我们能活下去的机会。” 玩家们纷纷附和,越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戈晓菲扭头去看戴祈宵,他仿佛游离人群之外,心不在焉。 “戴祈宵?你在想什么?” “……抱歉,我想先回去看看。”说完,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他还是觉得刚才听到了声音。 穿梭在树林里的身影越来越快,叶片在戴祈宵的脸颊划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在一天一年流速下的时间里,司念每时每刻都在成长,眼眶在几小时后不会再动不动就流血,胸前那团血迹也干涸成黑色,白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 就像千百次那样,他在关卡中重复着每一次在身上留下伤疤的事件,除了玩家,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反复上演很多很多次。 特殊剧情在玩家看不见的地方强制上演。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