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堵墙,拦截掉突然就具有攻击性的白骨架。 可也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贺岁安大口喘着气。 刚才过于惊险,像是再晚走一步就会被那些白骨架用爪子撕碎,她后怕连连,回头看石墙。 这间墓室不大,呈现“田”字型,有十四盏壁灯,长年不灭,照得墓穴亮如白昼,除却刚升起来的石墙,另外几面石墙都绘有壁画。 正中间摆放着一副红木棺。 红木棺边缘生长着藤蔓,藤蔓像一层又一层的锁链,将红木棺绕了几圈,恍若将其牢固地绑住,紫藤花朵朵盛开,怪诞又好看。 走近一看,这些漂亮的紫藤花哪里是真正的花,分明是有着花儿形状的虫子,虫身不短不长,恰似紫藤花的长度,垂挂在藤蔓上面。 贺岁安牵紧祁不砚。 这个墓穴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像怕惊扰了棺材里的尸体,说话的声音特意放很低:“你知不知道这座墓穴为谁而建?” 红木馆摆放的位置高于墓室其他平地,若要再靠近,需踏过前方四道台阶。祁不砚拾阶而上,牵住他的贺岁安也只能跟着过去。 他说:“这座墓穴应该与数百年前的燕氏皇族有关。” 贺岁安像兔子竖起耳认真听。 燕氏皇族。 墓穴入口那幅壁里的青年也是数百年前的燕氏皇族?燕无衡——他会不会既是留下那句话的人,也是壁画上青年的名字? 大燕早已灭亡,大周取而代之。这是贺岁安在江湖走走停停时听到的八卦,他们会提大燕的原因是想找到燕王墓的宝贝,难道说…… 此处便是燕王墓? 她猜想。 这座古墓如此多蛊,有些机关又是通过蛊设置,说明建造古墓者亦是个精通苗疆蛊术之人。思及此,贺岁安又想到壁画。 壁画的青年到底为何会留下那样的一句话,是否另有玄机。 她抬头看眼前的红木棺。 祁不砚触碰棺椁,手指微不可见轻颤,仿佛能感知到他们接下来可能会遇见墓穴里的什么,神经在隐隐兴奋着,他天生骨子里头便有股喜欢毁灭的邪性。 贺岁安忽然勾了下他尾指。 他微怔。 她看了眼他的脸,又看了眼他的薄衣裳:“你是不是冷?” 祁不砚垂眸,被贺岁安握着的那只手动了动,指腹抵过她柔软掌心,有一瞬间想收回手,又有一瞬间想用带有倒刺的蛊穿破她掌心。 “没有。” 他平静回视她,似在考虑一些事,最终还是决定遵循内心,好像是有点喜欢被她牵着,带有倒刺的蛊无声收回:“我是不怕冷的。” 贺岁安鼓着腮帮,想了会。 她仍然迟疑:“可我刚才感觉你在抖,你若是冷,我可以把我的披风给你,披风很大的,你虽然生得比我高,但也能披。” 他还是那句“我不冷”,然后拉开那些藤蔓,那些蛰伏于藤蔓的紫藤蛊纷纷避让。 紫藤蛊似有灵性。 世间存在着弱肉强食,大多数人与动物也会掉进这个圈子。 紫藤蛊喜欢吃人肉,喝人血,尤其想咬祁不砚,他身上有种特殊的气息,似与天蚕蛊融为一体了,它们恨不得将他分食,壮大自己。 可紫藤蛊也会惧比它强的蛊。 厉害的蛊就是靠吃蛊而成的,它们能感应到祁不砚体内有天蚕蛊的气息,自然也能感应到他身上养着蛊,一条红蛇便足以吃光它们。 因此紫藤蛊收敛了凶性。 祁不砚有蛊傍身,贺岁安却没。紫藤蛊欺软怕硬,涌向她,它们不会飞,只能沿着地面的砖石蠕爬,像紫色的花齐齐挪动。 红蛇从祁不砚护腕窜出。 嘶一声落地。 祁不砚指节敲着棺椁,靴子往前抬,踩死一只紫藤蛊,紫色的黏液在砖石留下明显的痕迹。 他没有任何忌讳地倚靠着红木棺材,神情温柔看着紫藤蛊,似怜悯众生的慈佛,却又毫不留情道:“一个不留,全吃了吧。” 红蛇应声而动。 紫藤蛊尽数进红蛇腹中。 贺岁安无法直视紫藤蛊被红蛇吃掉的场景,那些残留的紫色黏液实在看得人作呕。她为了分散注意力,问祁不砚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祁不砚环视这间墓室,说此处并非主墓室,只有到这座墓穴的主墓室才有可能找到他要的东西。 也就是说他们要继续深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