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从他身上下来。 贺岁安眉梢染喜色,拉着祁不砚往外走,怕晚一点会出现什么变故:“我们可以出去了!” 走了几步,她蓦然停下。 前方有个用人骨堆砌成的巨大水池,诡异得很。 还有人。 是一名绝色青年,他正襟危坐在天然的石桌前,桌上是一把古琴,用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琴身雕纹精致,吊挂着红穗子。 白衣衬得青年愈发地仙风道骨,透着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他像是才注意到他们,抬起头来,书生气质,如温润的君子。 他微笑道:“你们可知擅闯古墓者会有什么下场?” 长指划过琴弦。 琴音轻柔。 青年双手压住琴弦,薄唇微动,给出了答案:“死。” 贺岁安打量着此人,从心道:“我们掉落在冰室,您分明有机会进去杀了我们的,可您没有。您并不想杀我们,对么?” 青年又慢慢弹起琴,说话的嗓音落于其中犹如林籁泉韵:“小姑娘,不要妄图揣测我的心思,不过我现在给你们离开的机会。” 她朝他行了个礼。 “抱歉,前辈,我们有要事,必须留在古墓。” 青年抚琴的手微顿,似很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弹琴道:“如此便留你们不得了。” “杀。”他低声道。 此话一出,有几人出现,不是傀儡,而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是青年的手下。 不同于青年纤瘦的身姿,他们面容粗犷,身体高大壮实,体型看着有三个贺岁安那么大。 他们凶神恶煞,一人手持一把大刀,有几十斤重。她可能扛都扛不起来、还会被大刀压死的那种,贺岁安拉起祁不砚就想跑。 打不过便跑,她不会逞强。 一般她都是打不过的,所以逃跑练得很熟练了。 可他们反应极快。 有二人抢先一步到达出口,凌厉的刀风刮向贺岁安,削下她一截发丝和几条丝绦,发丝、丝绦在半空旋转几圈,飘落地。 青年好整以暇抚琴。 他似不会再干涉接下来的事。 贺岁安心提得很高,他们又是一刀劈向一看就不会武功的她。 她推开祁不砚,自己也没有站在原地等人砍,朝旁边圆润地滚去。逃不掉,贺岁安可以躲。 祁不砚处变不惊捡起贺岁安被人削落的发丝与丝绦,语气像小孩被人损坏了自己的玩具:“你们怎么弄断她的头发了。” 贺岁安也被他的脑回路奇怪到。 头发没了就没了。 她人活着就行了,为什么要在意那断掉的头发? 祁不砚道:“我可是很喜欢她的头发的……我养了她这么久,她这些头发应该也算是我养出来的,所以你们能帮我接回去么?” 这些人自然是不会管他的,默契地想先解决掉祁不砚,他们快速移动步伐,将他围在中间。 大刀在他们手中如流水般灵活。 祁不砚抬腿踢偏一把快要落到他脖颈上的大刀。 电光火石间,他又旋身踩到从背后袭击过来的男人的肩上,再屈膝撞向不远处持大刀的另一个男子的头颅,将人撞得脑嗡嗡叫。 招式快捷,难以防御。 “我问你们呢,能不能把她的头发接回去。”他再问一遍。 “我接你娘!” 被祁不砚用膝盖撞脑门的男子咬牙抵住疼,抬手抓住了少年的脚踝,想拽他落地。 不曾想祁不砚柔韧度极好。 他被男子拽住脚踝后,以一种刁钻的弧度弯起腰,握着匕首,削向男子的头。 男子只感觉头顶一凉,头发及头皮都被削了去。 祁不砚平安落地,掌心躺着男子粗糙的头发和带血的一大块头皮,新鲜血液顺着指间蔓延。 他生得一张菩萨面,此时的眼底却有着极致的狂热与兴奋:“很好,既然你都无法替她接回头发,那我杀了你们不过分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