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的是雪晚体内的蛊到底有没有解除之法?”蒋松微更担心的是在世上无可解之法。 “自然是有的。” 祁不砚回道:“既然存在这种蛊,便存在解蛊之法。” 蒋松微默了片刻。 他艰难地开口:“她体内的蛊是不是很难解?” “是。”祁不砚给予了肯定的答案,“她中蛊时间已久,很难解,不会死,但只要蛊在体内一天,将永远是这幅模样。” 贺岁安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个蛊果然是很难解。 蒋松微问:“这什么蛊?” 祁不砚薄唇微动:“摄魂蛊,能令人变痴傻。” 蒋雪晚隐隐约约感觉他们说的是自己的事,又听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局促地拉贺岁安的手。 却见那少年忽而抬眸朝她看过来,蒋雪晚下意识松开贺岁安,急忙忙地躲到蒋松微身后。 蒋松微没有再勉强祁不砚要答应帮蒋雪晚解蛊。 就算想勉强,他也做不到。 但他并未打算就此放弃。 蒋松微会想方设法找到其他炼蛊人替蒋雪晚解蛊,或等到祁不砚改变主意的那一天。 祁不砚不知道蒋松微在想什么,也没有兴趣知道,他离开桌子,放下碎银,结吃饭的钱,头也不回地带贺岁安走出酒肆。 蒋雪晚从蒋松微身后探头出来看她,眼有不舍。 两道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 蒋松微拉藏在自己身后的蒋雪晚出来,凝视着她,眼底一层悲凉沧桑,自言自语道:“雪晚,你以前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蒋雪晚抱住了他,莫名不想看到自己的三叔露出悲伤的神情。 * 长街小巷,行人络绎不绝。 贺岁安跟祁不砚慢慢地走着,过了会儿忍不住问:“我们现在是要到码头乘船离开青州?” 他走到一家客栈前:“不是,我们现在暂时不离开青州。” 这是要在青州住一晚? 她忽地一拍脑门,他们的包袱好像都落了在船上,衣服首饰全没了,贺岁安瞬间成苦瓜脸。 他们要入住的客栈是青州还算有名的云来客栈,祁不砚要一间上房,又向小二要了沐浴的水,贺岁安一看就知道是给她要的水。 奔波一天的身子哪能不脏。 她乖乖地上了楼,进了房间。 沐浴的水准备好,贺岁安向小二道过谢,主动关门沐浴,祁不砚不在,去给她买裙子去了,总不能洗完澡又换上段府的婢女服。 贺岁安仔仔细细地搓洗,像是想把最近的倒霉也全搓洗掉。 白天里房间的光线还是可以的。 所以没有点灯。 她酸软的四肢因为温热的水而舒缓,甚至有些昏昏欲睡,贺岁安有点怕自己会因为打瞌睡掉进水里淹死,起来擦干身子。 床榻的被褥是新的,没衣服穿的贺岁安赤着钻了进去,是光着在浴桶里等祁不砚买裙子回来,还是裹着被子等,她肯定选后者。 被窝太柔软,太舒服了。 贺岁安钻进去没过多久,眼皮就在打架了,拉她沉入梦香。 不能睡。 不能睡、不能睡。 得等祁不砚回来,她穿好衣裙才能睡,贺岁安一遍一遍地默念着,却反而被累得更困了。 贺岁安睡着了,呼呼大睡。 * 还没回客栈的祁不砚去买裙子的途中顺便杀了一个人。 还没离开码头的大船忽有一声大的动静,船上,鲜血淋漓,一个外邦人死相惨烈,横尸在船杆上,吓得船工屁滚尿流。 他们也不知人是何时死的。 在众人围观船上惨状之时,祁不砚从容曲膝半蹲在码头洗手,一双剔透如玉的手漂亮极了,谁能想到他刚用这双手杀了一个人。 水流过指缝,很快将血冲刷。 红色褪去,露出白指。 七个蝴蝶铃铛手链随祁不砚不疾不徐的清洗动作,绕着微突起的精致腕骨轻响,铃声悦耳动听,又像取人性命后奏的哀乐。 他低垂着眉眼,洗得认真,仿佛洗手上的血是一件很神圣的事,给人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