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急乱投医似的又用簪子划自己的手腕,剧烈的疼痛令贺岁安保持清醒,这个办法竟然行得通,她难得感到有点开心。 祁不砚握住了贺岁安。 他不让她继续:“不要。” 贺岁安也没再划,因为她好像发现划一次手腕便能保持一小段时间的清醒,不需要持续划。 祁不砚看向刘衍。 少年那张总是挂着笑的脸已没了一丝一毫笑意。 刘衍却有胜券在握的笑。 下一刻,他笑容凝滞。 部分灵蛊人失控了,他们正在撞着紧闭的城门,吓得躲在城门后听外面动静的百姓发出尖叫。 刘衍握笛的手抖了下。 失控了。 灵蛊人失控了。 怎会,灵蛊人失控的可能性那么低,怎会发生在他身上,他们可不能伤害无辜的百姓,刘衍慌乱了片刻,猛地看祁不砚。 只要拿他带天蚕蛊气息的血喂灵蛊人,他们就不会失控了。 刘衍快步杀向祁不砚。 祁不砚拉贺岁安到身后。 那部分失控的灵蛊人嗅到长安城内有很浓郁的活人气息,不约而同聚集起来,竟撞得城门发生不小的颤动,跟撞城木有得一比。 刘衍越发心急想得到祁不砚的血,拼尽全力吹出笛音。 还听刘衍指令的一部分灵蛊人包围住祁不砚和贺岁安,贺岁安拉着他衣角,随着他而动。 可灵蛊人哪有那么容易对付,不知疼痛的他们战斗力极强。 贺岁安怕得缩了缩脖子。 忽然,一阵风雪迎面扑来,她感觉自己的脚步变得轻盈盈了,古城的广播声,父母的叫喊声,就在耳边,两个世界的人影交错。 不。 不能是现在回去。 贺岁安下意识抓住了祁不砚。 正要以笛回击的祁不砚似是察觉到什么,回头看贺岁安,她现在露出来的表情跟那晚发现可能即将要回去了的一模一样。 他握骨笛的指尖发白。 既然如此……那他们便在现在一起死吧,他不会让她离开。 祁不砚敛下心神,收回视线,用有血的手握住骨笛,举起骨笛缓缓地吹出一缕又一缕的笛音。 禁曲需要以生命吹动。 它在迅速燃烧祁不砚生命的同时,可以杀死他想杀的一人,而他人是不会受到影响,不像之前吹的笛音那样,无差别伤人。 祁不砚没有一开始就用它,是因为还想多看看贺岁安,想用寻常方法解决刘衍后,今晚陪她吃完她想吃的灌浆馒头再一起死的。 可她都要离开了。 所以他也改变主意了。 祁不砚要用禁曲对付刘衍,杀了他,然后在自己死前催动钟情蛊带有的同生共死,尽管过程有点不一样,但结果还是一样的。 刘衍被祁不砚突如其来、曲调很离奇的笛音伤及肺腑。 还在为阿宣的死伤心着的崔姨猛地抬头,朝祁不砚大喊道:“祁不砚,你快停下!” 贺岁安似意识到了什么。 她想伸手去阻止祁不砚,却被他飞快地点了穴,动不了了。 “我求你了,停下。” 贺岁安动弹不得,只能跟他说话:“我跟你说过的,我现在的心愿是你能好好活着,我想你帮我实现,我求你,停下吧。” 祁不砚充耳不闻。 他继续吹。 刘衍想起了祁不砚吹的曲子是什么,崔姨跟他提过,这是苗疆禁曲,能与人同归于尽,祁不砚居然学会了这一道极难学的禁曲。 崔姨说过,哪怕是祁舒这般有天赋的炼蛊人也无法学会能操控一切的禁曲,但也没多少人会学,毕竟是要以命吹动禁曲。 刘衍想去拦住祁不砚,却走不动了,身体像被鬼手束缚着。 他还没实现大业呢。 怎可死在一个少年的手下。 刘衍想挣扎,可他仍无法逃脱禁曲的禁锢,不过须臾便经脉寸断,跪倒在地,也七孔流血。 “嘣”一声。 刘衍爆体而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