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暴雨连珠,所以能看见人形就不错了,哪里看得清是男是女,长得啥样? 陈爱梅抽了把伞撑着就出门去了,可暴雨太大,即便是撑着伞,陈爱梅的后背出门就湿透了。 小蕊眼瞅着母亲就把那人往屋里拉。 “哎呦,这谁家的娃儿啊,下这么大的雨咋不回家呢?” 陈爱梅说着,顺手拿了一条挂在门后边的毛巾就给那人擦头发。 这是个女的,长发都被雨水打湿了贴在脸上,身上,背上,跟她湿哒哒的衣裳快成一体了。 “哎……快擦擦,别着凉了,这夏天的感冒是最难好的!” 陈爱梅又拿了一条毛巾帮着这姑娘擦头发,擦身子,转头招呼小蕊给拿一件她的衣服来给人家穿。 小蕊也没多想,回屋就拿了条绵绸的裙子出来,这是她母亲在纺织厂用剩的布料咂的睡裙,摸上去又软又凉快。 “这本来是我家!” 赵小蕊刚出来,这才发现已经把头发擦了半干的姑娘,她露出了那张熟悉的,曾经是赵小蕊前世噩梦的脸。 “这……这不是大川他……不对,是霍晴她闺女吗?” 陈爱梅还往后挪了两步细细看,这才看清楚在雨里哭的姑娘竟然真的是那个叫小玉的丫头。 “这本来是我家,不用你假惺惺的!”赵小玉从陈爱梅手里夺走了毛巾,她站在雨里哭是因为她想家。 她想念曾经在这栋房子里的欢声笑语,想念父亲百般宠溺的日子,怀念母亲整天为了她的口味而变着花样做菜的背影。 她很想念,很想念…… 现在,她没有了父亲,也没有了母亲,在这座大城市里,她成了一只无家可归的鼻涕虫,连蜗牛都比不上,至少蜗牛还有壳儿。 她擦完头发,把手里的毛巾使劲的砸在陈爱梅的脸上,掉在了她的怀里。 索性毛巾并不是什么重物,陈爱梅倒是没有觉得疼。 赵小蕊无奈的苦笑了,把手里的衣服放在了沙发上: “现在是我家,而且,你又不是我爸的女儿,这里连你站着的地方都是我们的!” 听闻赵小蕊的话,赵小玉向前两步:“你……” “蕊儿!外边雨大,再说,千错万错都是你爸他的错,孩子家,哪里会有错?” 陈爱梅慈祥的看着一身湿哒哒的赵小玉,似乎想起了自己女儿在乡下的时候,也是下这么大的雨。 她的女儿才六岁,就去山上砍柴了,从外头进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那时候,她只有把她抱得紧紧地,她怪自己,怪自己没有本事。 直到最近这几年,她的思想随着女儿的长大而改变了,这一切不是她的错,是赵大川那个男人的错。 孩子,永远都是受害者。 “换上衣服,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去房间里换!” 陈爱梅特别温柔的把沙发上的裙子拿给她,推搡着赵小玉去小蕊的房间换衣服。 小蕊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火气。 陈爱梅知道女儿生气,赶紧安慰道:“闺女,别怨妈,妈就是看不得孩子受委屈,等过了这几天雨天,妈就让她走昂!” 小蕊不是怪母亲总是心软,毕竟母亲在她前世的时候死得早,她是没见过自己是怎么被赵小玉欺负的,又是怎么被赵大川打的。 所有的恨,似乎都只有赵小蕊心里才清楚是从何而来。 她深吸一口气,也好,苦命的母亲没有经历她死后前世女儿经历的事情,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她经历了,她会崩溃的,她自己的女儿被欺负的猪狗不如,被打的遍体鳞伤。 想到这里,小蕊心里也好受了些: “妈,我可没生气,这房子又不是我的,是您的呢!” “你这丫头,说的啥话,俺的不是你的?” 陈爱梅见女儿笑了,心里头也舒坦了。 在洗手间里的赵小玉半天都没出来,她现在已经不嫌弃赵小蕊的衣裳土了,而是在琢磨一件事。 她有些嫉妒赵小蕊了,为什么她可以有一个处处为她着想的母亲?还那么温柔。 如果她的母亲也如此温柔的话,如此守本分的话,那她,岂能不是赵大川的女儿?岂会无家可归? 想到这里,赵小玉呜呜的哭了,她的母亲是她又爱又恨的人。 这个世界上就剩她自己了。 “丫头,哭啥子?”外头陈爱梅敲门问道。 赵小玉没有说话,穿好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她低着头不说话,她没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