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因为你马上就要面临比较困难的关卡了。” 萧郁纠结道:“我不想搞得像是抓紧最后的机会一样,因为我知道你多半会有这种想法,虽然你肯定不是觉得自己必然失败,只是会考虑那种可能……” “前辈。” 苏蓁打断了他,“你这样就没完了, 若是我们留了最后一步呢, 会不会就像回老家结婚的flag一样,越发不吉利呢?” 萧郁震惊地看着她。 萧郁:“……你说得好有道理。” 苏蓁无奈地叹道:“我就知道前辈喜欢钻这种牛角尖。” 说话期间, 她已经能再次感知到,在附近的位面之中, 仍然有异兽蠢蠢欲动,也有修士正在迅速接近。 苏蓁掏出了那把弓,“那我进去了?” 萧郁一言不发地点点头,神情很是紧张,偏他还极力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放松姿态,看着越发诡异。 苏蓁被逗乐了。 她凑近过去踮起脚,伸手拂上他的眉梢,硬生生将那蹙起的剑眉抚平,“不要这样——” 后者的表情因为被人为干预变得更奇怪了。 苏蓁忍不住大笑,“前辈你真该照照镜子。” 萧郁叹了口气,攥住她的手腕,歪过头蹭着她的手指,“我只想多看你。” 苏蓁捏了捏他的脸,“前辈在这里等我回来,别胡思乱想也别乱跑——” 不对。 这怎么有点像老母亲在嘱咐儿子。 她又皱了皱眉,“若是不能等着就罢了,过会子我应该也能去找你了。” 萧郁微微颔首,“我尽量。反正等你和等你找我,对我来说都很幸福。” 苏蓁再次心情微妙。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些话,但每回听到的时候感觉仍然很微妙,当然还是快乐居多。 “对了,如果我进去时间太久,你记得看着我表姐表哥,别让他们再在灵界失踪了。” 在得到答复之后,苏蓁扯下腰间的香囊扔过去,“我全部的积蓄都在这了,如果我挂了,那你……” “没有如果。” 萧郁接在手里,“我待会儿给你就行了。” 苏蓁默默拉弓了。 虽然有一点点不想承认,但她此时心里的不舍竟然是大过担忧的。 这种不舍也并非是畏惧以后再也无法相见,或者相逢而不识,只是单纯舍不得离开他罢了。 好吧,没什么不想承认的,只是偶尔会感觉不可思议。 因为萧郁这家伙的脾气性子实在罕见。 ……至少对她来说罕见,而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喜欢这样的人。 当然,她也并未确切想过,自己究竟会爱上哪一种人,因为和修炼飞升比起来,这就不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被卷入位面的那一瞬间,苏蓁已经非常平静了。 因为境界连续提升,她的元神已然十分稳定,没有半点不适感,与初次进来时截然不同。 肉身委顿倒地,元神浮空前行,停滞在水潭旁边。 距离准圣境一线之遥,偏偏天道所限,阻死她的晋升之路,显然她已不可能按部就班地晋境飞升了。 如今抱怨无用,憎恨也无用,再如何不甘,也无法凭情绪改变现实。 自己唯一要做的,便是努力破局。 苏蓁沉入冰冷的寒潭之中。 黑暗散去的那一刻,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觉得有些头痛,可能是昨夜看书太晚所致。 苏蓁很熟悉这种感觉,自打识字之后,她就常常熬夜看书,五花八门,从诗词歌赋再到法术咒文。 ……法术? 什么是法术? 想到这里,她脑海中涌起无数记忆,都是关于“自己”的过去。 父母经营着一间小书肆,平日里时不时为人抄书写信,赚些小钱,虽不算富足,却也衣食无忧,一家人十分和乐。 而她自从开蒙后,只认得千八百字时,就日日沉迷书海,兼有过目不忘之能,越发喜欢看书。 如今还没过十六岁生日,铺子里的经典古籍,竟已被看过大半,而她还得时不时帮人写信,若非如此,恐怕还能看得更多些。 窗外亮光倾泻而下,落入室内,照亮漫舞飞尘。 书肆里空间略显狭小,樟木柜子里书本罗列,竹简堆叠,四周泛着一股墨香味。 苏蓁趴在桌子上,一手撑着脑袋,扫视着略显凌乱的桌面,青白釉的笔架,铜雕镇纸,并有两条墨锭、粗细不一的数支水竹毫笔,一方松花石砚,旁边摆着象牙裁刀和厚厚的一摞纸。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