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夕之间老了十岁,不知是未涂抹脂粉的原因,还是……最近出了这些事的缘故。 李轻云原正在那坐着,突然便拿起了柜上的一个陶瓷描青的细口花瓶,眸色阴冷,猛地将花瓶举了起来,便“砰!”的一声将其摔在了地上,似是压抑至极,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眸中泛着红血丝,似是快要被憋的疯魔了一样,想哭又不敢哭,又无处发泄,整个人神志都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她刚刚将花瓶摔碎,吓了赵栀一跳,她稳了稳神,朝后退了一步,抬起头的时候,正巧和李轻云的双眸相对。 她的眸色清明,就算是神志出了点问题,也绝不是成了疯子,而是为了活命,这几日装疯装的,太憋闷了。 赵栀忙转过了眸,不再看她,轻轻握紧了手中的帕子,急忙转过头,朝潇湘院走了过去。 这样的李轻云太吓人,她不敢一个人在这里呆着,真怕她突然扑过来……她如今在外人看来,是个‘疯子’,就算捅了自己一刀,再加上她有孕,她都会安然无恙,而自己就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李轻云本来就恨自己,真难保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赵栀刚刚朝前走了没两步,身后便传来了李轻云撕心裂肺的凄厉叫声,尖利凄惨,跟鬼叫一般,令人骨头发凉,很是瘆得慌,赵栀打了个寒战,忙朝前跑了过去。 “好端端的又喊什么?一个死刑犯,我们整日里好吃好喝的待着她,她没事居然还在这儿鬼叫!白日里还好,这晚上是想吓死谁啊!” 一个婆子猛地将手里擦锅灰的白布丢到了地上,哭着坐在了藤椅上,用袖子擦了擦泪。 “年龄大了,谁受的住她这么折腾,她摔碎了东西,大管家倒让我们赔,这是个什么理,赔?这房内的物件没一个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买得起的,一辈子的工钱赔进去都不够。” “王婆子,你就甭哭了,苦的是我们这些丫鬟好吗?再说了,大管家只是随便说说,又没真让我们赔。唉,别的丫鬟都跟着主子吃香喝辣的,在府里头耀武扬威的,平日里还能出府陪主子见见世面,我们别说出府了,就去取个炭火,那些人都给的碎炭,烧烧烧!烧个屁,在往后天越发冷了,全冻死算了!” “是啊,如今是大房的夫人掌家,李轻云好着的时候,可没少跟人家作对,要不还能求钱夫人救济一二,这整日里受着各房的委屈,也没处说理去,谁又管我们这院里的。” “都少说点吧,小心着被屋里那位听见了,刚刚听她又摔了个瓶子,待会儿小心又摔些什么,还得我们收拾。” “呸!听见?听见了又怎么了?她能听得懂吗?有人形没个人样,苟活在这个世上,还不如一头撞死了!” 赵栀听了这些婆子丫鬟们说的话,眸色微动,没有吭声,一拐弯,便到了走廊里,随手在地上摘了朵花,垂眸拔起了花瓣去玩。 李轻云在房内听着,一双血红的眸微微闭了上去,猛地从头上拔下了簪子,缓缓地将簪子尖利的那一头,抵在了脖颈上面,下一秒,她双手一颤,簪子“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泪水顺着她的睫毛,缓缓滴了下来。 李轻云踩着那一支簪子,狠狠碾了一碾,眸色阴冷,猛地将其踢到了门口! 赵栀回到了院子里的时候,蔺孔明正坐在躺椅上,单手托腮,双腿晃啊晃啊,在朝着两个小家伙望着。 蔺志文微微歪着脑袋,百无聊赖的在地上蹲着,蔺宛知却拿着小铁铲子,在地上铲土玩,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挖出了许多土,在最中间挖了一个小坑,往小坑里浇起了水,然后将小手伸到了泥土里,来回拍了起来。 他拍一会儿,便挠挠小脸,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挠成了小花脸,蔺志文眉头微蹙,一脸的嫌弃,站起了身,便往后退了一步。 “哥哥,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不要!” 蔺志文凶巴巴的说罢,转过了头,眸色微闪,又小心翼翼的朝那沙土望了一眼,等到蔺宛知又看向他的时候,忙转过了头,装作一脸的不在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