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嬿看了一眼他,继续埋头看数据,“有什么就说,没事就出去。一进来掉个脸子干什么?” 殷城原本还在平复心情,听闻这话直接站起来,“您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件事?” “我执着什么。” “妈,我说了,咱们这体量的小麻雀,犯不着去蹚那深不见底的浑水,也没有那个底气掺和。”殷城去他面前,声音不高不低,“那白燮临到底灌了什么迷魂汤,您真信他能帮这种事?还是说,抓了您什么把柄……” 殷时嬿过完项目,又拿起平板查收文件,晾了他好一会儿,抬头一看人还在,漠然道,“行了,管好你自己公司的事情,我用不着你操心。” 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先前幼子还在的时候能见几份好颜色,如今殷姚离开家五年,殷时嬿像是又回到年轻时的样子,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 只是到底经不住风霜,年轻时过劳也无所谓,现在稍忙碌一些脸上的疲色遮都遮不住。 “您又在看什么?”殷城黑着脸走过去,拿起殷时嬿签了字的单子,脸色一变,“这一船您也敢给过?!” “放下。” “那姓白的疯了还是您疯了?!走这么大的量,您知不知道这是——”殷城咬着牙逼自己压着声音低吼,“一旦被查处要枪毙的事!” 她默了半晌,“我知道。” “我不明白。”殷城搓了把脸,“要说是为了姚姚您走这险峻的独木桥,但他失联一周了,您也不见多着急。” 听见这句,殷时嬿脸色有些青白,攥紧拳,又松开五指,摇了摇头,“他不会出事。” “定位都失效了,最后的信号在东昌,天知道他上了哪艘船,您真就一点都不担心?”殷城也不傻,“还是说,您就是不愿把您知道的告诉我。” 殷时嬿瞒了他不少,也不消如何去猜,明摆着的事。 “妈。” 殷城颓废地坐在待客的沙发上,“我也是你儿子。” 殷时嬿手一顿,看到殷城下巴上的胡茬,叹了口气,也觉得有些亏欠,但她不是会给自己孩子低头道歉的性格,只说,“不会牵连到你。” “您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为什么还要这么说。”殷城苦笑,“我只想替您分担,就算您质疑我能力,那也可以把我名字一起签上,至少最终落罪,我能顶上。” 殷时嬿事事缄默的态度,更让他心中一苦。 来一次来两次都是一样的,就像殷时嬿知道殷姚什么性格一样,殷城也知道殷时嬿是什么性格。 有时候,觉得自己才是这家里的外人。 再留下去也无济于事,殷城把带来的水果叫人洗好了摆过去,说了声就离开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