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疼痛穿过厚厚的茧子传到掌心,带起丝丝麻意。 长时间维持着行礼的动作,宋初姀觉得自己脖子都要断了。 直到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眼前人才开口:“起来吧。” 总算得了解脱,宋初姀起身,却依旧垂首。 周问川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像前几天看的话本子里纨绔子欺压良家女的场景。 他掌心在衣角搓了一下,看向裴戍,忍不住道:“君上,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宫了。” 没人回答。 裴戍依旧死死盯着宋初姀,许久哑声问:“这是你的孩子?” 第4章 这话问得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崔厌却是听懂了,抓着宋初姀裙摆探出头来,怯生生道:“我是阿母的孩子。” 明知道答案,心却还是凉了半截。 裴戍眸光一沉,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他来得快去得也快,宋初姀没有反应过来,僵立在原地,有些懵。 周问川连忙跟上去,又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微哂,若有所思。 走出巷口,裴戍突然停住脚步。 “周问川。” “臣在!”周问川神色一凛。 良久却没等到君上开口,他疑惑地抬起头。 裴戍好似刚刚回过神来,冷硬道:“传令下去,那夜的事情谁再多嘴,就拉去城门砍了。” - 闲言碎语一夕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原因无他,新君派了人来,不由分说便将那些传闲话的人全拖出去给了二十大板。 一时之间崔府下人损失了不少,却彻底清净了。 众人这才想起,流言蜚语的另一头不是别人,而是新君最看重的少年将军。 自己看中的重臣与有夫之妇传出上不得台面的闲话,新帝自然不会放任。 因此,无论旁人心中怎么想,总归是没人再敢当面嚼舌根了。 宋初姀将桌案上的檀香点燃,看着丝丝缕缕的轻烟出神。 府中没了流言蜚语自然是好的,只是她隐隐有些不安。 身后传来木门吱呀声,她回头,看到了阴影中身材颀长的男人。 崔忱站在门口,不见白日颓废,月白色的长袍在月光下有些发暗。 “卿卿。” 他关上门,走到宋初姀面前,苦涩道:“府中传了那么久的流言蜚语,是我失察。今日若不是新帝派人前来肃清,不知你要平白受多少委屈。” 宋初姀眉头微蹙,不吭腔。 崔忱鲜少会踏足此地。 他知道,她不喜欢。 崔忱扫过宋初姀的脸,坐在了她身边。 两人的腿贴在一起,温热的肌肤透过衣衫传给彼此,仿佛真是一对鹣鲽情深的爱侣。 “这些日子卿卿受委屈了,以后我定不会让这些流言蜚语再传到卿卿耳中。” 宋初姀抬眼,对上崔忱的视线,神情淡漠。 可笑,那些话整整在府中传了三日,崔七郎未曾露过一次面,他用什么保证? 薄唇微抿,宋初姀似猫的眸子带了冷意。 “府中那些流言蜚语我不管,但是不能影响到阿厌。” “今日之事,是你崔忱失察。” 从前她鲜少会冷脸待人,端得一副贤良模样。 哪怕他鲜少踏足她这里,日日留宿妾室那里,她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 像是画中的假人。 崔忱指尖动了动,伸手去碰她的鬓边,却被躲开了。 动作微顿,崔忱转而将手放到自己膝上,覆上了她的手背。 寒夜微凉,肌肤相触,带起阵阵温热。 宋初姀抽出被他扣着的手,语气淡淡:“时间不早了,郎君回去休息吧。” “可是今夜我——” “白日里后院的妹妹们受了惊吓,郎君不去看看吗?”宋初姀打断他的话,刻意错开他的目光。 桌案上的熏香燃到中段,香灰跌在香盘上。 周围寂静,崔忱垂下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