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看她一眼:“老祖宗,老三是您的孙儿不假,孟璟就不是了么?” 老夫人迟疑了下,但毕竟人命关天,仍是挥手示意将人先抬出去再说。 “休想!” “来人,把院门给我堵死了!”赵氏没留丝毫情面,“今夜上夜的人全部给我拿下,待会儿挨个审问!还有,去请二少夫人出来。” 下人们待在原地左右为难,一头是先武安伯的夫人,一头是西平侯的夫人,还是远支宗室之女,各自的男人一个早早走了,一个长年缠绵病榻,但这两个身有诰命的女人顶在一块儿,一年轻一年长,偏偏气势不相上下,连累他们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 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有人拿了棍棒往院门口一站,将院门彻底堵死了。 老夫人担心孟琸的伤势,怒喝了一声:“赵氏,我看你就是欺负我老了!今日当着这么多人,我便问你一句,这府里是不是你当家?” “不是。” “既然不是,这些人便不归你调拨。” 老夫人正要呵斥下人退开,明间的门在此刻轻轻打开,“吱呀”一声吸引了大多数的战火,楚怀婵往门口一站,似是被院中景象惊到,先是愣了会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老夫人问她:“楚氏,你方才在做什么?” 时夏忙将楚怀婵方才交代的话回了。 二夫人张氏听出来些许不对劲,冷笑了声:“敢情给我儿下套呢?这院里这么大动静,喝什么药了,能不省人事到这个地步?” 楚怀婵缓缓走到她跟前,缓缓道:“二婶这话就不太对了吧,脚长在三爷身上,三爷若不摸黑跑这儿来,这套哪下得到他头上?” “我看你就、就是胡搅蛮缠!”张氏理亏,再加担心与生气夹杂,竟然有些口齿不清。 老夫人回过神来,冷声问:“楚氏,你这丫鬟方才说的话可有半分虚假?” “老祖宗若不信,那自然就是假。”楚怀婵淡淡道。 老夫人急火攻心,几乎要立不住,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栖月阁今晚上夜的人,全都给我押上来,就地审。横竖若不说清楚,咱们西平侯夫人也不会让人踏出这院儿。不就是要争个理么,反正上夜的就那么几个人,给我拖上来挨个审。” 赵氏补了句:“去外院审。敛秋,时夏,你俩一并出去,老实答话。” 下头又兵荒马乱了一阵,孟琸还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孟珣不知从哪儿端了盘绿豆糕过来,往阶上一坐,吃得正香,听见孟琸的声音,迟疑了下,走到下边来,拿了块绿豆糕往他嘴里一塞:“三哥饿了吧,垫垫肚子。” 孟琸脸已肿成猪头,一点力都发不得,哪里还咬得动绿豆糕,甚至连吐出来的力气都没有。这块不起眼的绿豆糕冰得他牙疼腮帮子也疼,竟然就这么堵住了这令人厌烦的哼唧声。 孟珣干完这坏事,蹲下来看了他好一会儿,附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三哥胆子也太大了吧,连我哥的人都敢打主意,等一会儿他回来,我便立刻过去告诉他。” 孟琸今夜本也是鬼迷心窍才敢做出这事,此刻听得这名字,身子抖如筛糠。 孟珣见他这怂样,没忍住嗤笑了声,面不改色地坐回台阶上继续看戏。 楚怀婵趁众人不注意,给赵氏做了个无声的口型。赵氏辨了一会儿,明白过来这场大戏原是这丫头瞎搞出来的,稍微点头示意了下,方才那股子因护犊子而生出来的怒火瞬间松下去不少,唇角甚至微不可觉地弯了弯。 老夫人看过来,目光落在楚怀婵身上,楚怀婵站出来:“事情发生在我这地儿,左右我脱不了干系,老祖宗若要问话,我自然也不敢不听。” 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她们进明间说话。 老夫人先命人将孟琸抬进西梢间守着,又引了众人进明间,等她在主位落座后,赵氏和张氏也分别在下首两端落了座。 老夫人示意了下,身边的大丫头递了个蒲团给楚怀婵。 她默默接过来,一句闲话也没说,安安分分地往下首一跪。 老夫人还没出声,二夫人张氏已经气昏了头,径直问:“楚氏,我只问你一句,你说我儿夜闯栖月阁,可他为什么夜闯?” 楚怀婵:“……?这问题,二婶似乎还是亲自去问三爷比较合适吧?” 这话一问完,似乎也没什么可以再问的,毕竟小叔子夜闯嫂子院子,还落到如此难堪的地步,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室内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老夫人沉吟了许久,才问了个听起来很不雅的问题:“你是怎么把人挂树上去的?” 楚怀婵失笑,又觉得不该在这等场景下嘲讽那个既没胆子又没脑子的色鬼,赶紧凛了神色,低声回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