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得乖乖爬上去驾车,顺带摸了摸后脑勺,道:“主子下次发火,还是提前知会声吧,我好看看摔哪儿合适。” 孟璟懒得搭理他,自个儿简单止完血,也懒得再包扎了,总归一会儿还是要先沐浴,反正要碰水,他也懒得多此一举了。 马车甫一到府上,楚怀婵急急忙忙奔过来迎他,先是问清楚没事了之后,便开始了好一顿嘘寒问暖,之后便开始替父道歉,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只一个劲地说“抱歉”:“我爹他想是为了我……” 她说着说着便也说不出来后边的话来了,又怕提到西平侯的事情让他难过,并未跟进去,只得立在门口悄悄擦了擦泪。 扶舟是知他的习惯的,毕竟养尊处优又挑剔,从刑部大牢那等地方回来,自然不管伤成什么样,总归是要先沐浴的,他方进门便替他传好了水,但这次孟璟并没急着进浴房,反而先问了句:“有止疼药吗?” 知是锦衣卫亲去提的人后,自是备下了,但孟璟已经有三四年没碰过这玩意儿了,谁也没料到他还真会用,扶舟愣了下,才赶紧应道:“有的有的,主子稍待。” 他这一声问话下来,立在门口的楚怀婵便凝神看了眼他袍子上的血迹,眼泪愈发止不住,但又想看看他到底有事没事,一时之间也不愿走开,只得将自个儿隐进窗纸背后,转身面向中庭,眼泪珠子倏然坠成了线。 孟璟看了眼窗纸上投下的阴影,这会儿他的伤疼得正厉害,也实在不大有温声细语安慰她的耐性,他踌躇了会儿,将扶舟端进来的药一口饮尽了,又缓了好一阵子,感觉那阵钻心的疼总算稍稍压下去了,这才起身往浴房去。 楚怀婵见他出来,忙不迭地去擦眼泪,他路过她身侧,也没说什么,走出去两步,脚步才顿了下,随即唤她:“过来。” 楚怀婵赶紧仰头将即将奔涌而出的新一轮眼泪逼了回去,乖乖跟在他后边走,却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外袍上染上的血迹。等到浴房门外了,她才猛地意识到不对劲,顿住了脚。 孟璟感受到她的动静,回头看她:“伺候沐浴,不会?不会便回去,叫人进来。” 楚怀婵懵了一瞬,见他又往里走了,迟疑了下,追了进去。 深秋时节,室内水汽氤氲,雾气缭绕。她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站到了孟璟身后替他宽衣,她从身后探手搭上他的革带,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放在木施上,这才去褪他的外袍。袍上鲜血已是触目惊心,等她发着颤将他衣衫完全褪干净后,目光便定在他膝盖弯上挪不动了。 她眼泪几乎瞬间便要再度忍不住,毕竟……他是为她,才弃了原本的谋划,入了京师这个龙潭虎穴和皇帝直面迎上的。 换言之,这伤,是为她受的。 她手便顿在了原地,许久不见动静。 初冬时节本就发着寒,孟璟见她久不动作,顿觉无言,他这几年下来,如今本也不算个有耐心的人,顿时连话都懒得和这呆子说了,径直往浴桶里去。 这动作惹得她回过神来,她忙将衣裳挂到木施上,阻止道:“新伤还是不要碰水了吧,我给你擦擦行吗?” 孟璟却已经下了水,她只好跟上去,为他擦起了背。 喝完止痛药,阵痛压下去不少,他倒也能安安心心地泡上一个澡。 楚怀婵没用帕子,纤纤玉指一点点地抚过他背上的每一寸肌肤,将他背上的大小伤疤一一抚过,洗尘去晦,却洗不去过往的伤痛与现今的心疼,她眼眶又泛了红。 她下手轻,指尖时不时地在他背上勾起一阵酥.麻,令他微微失了几分心神,偶有几滴温热的泪滚滑到他的肩背上,更是令他浑身都燥热了几分。 楚怀婵目光先是扫过他脊骨上那只能清晰辨出形状的脚印,后又定在他臂上被锁链勒出的红痕上,这得是长时间禁锢致血脉不畅方能留下的印记,她不敢去想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一遭。况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