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放心,您虽是保举人,可来日就算东窗事发,这脏水也沾不到公公身上,我自由后手。” 魏兴摆摆手,就算人是他保举的,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给自己惹上一身麻烦。 “至于第二件事,”孔令行摸出一个小匣子,打开推到魏兴面前,里头是两枚深棕色的药丸。 “不止皇上身边有能人异士,恰巧我这边也有两个能手。”他含着笑,“您瞧,我这丹药与皇上服用的,有几分相像?” 缄默片刻,魏兴冷笑道:“丞相就这般等不及了么?” “那自然是上头坐稳了,我这底下的才能心安。公公也不必多疑什么,天下丹药成分大抵相似,我这……也不过是比皇上平时服用的多了些剂量罢了。”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锋片刻,终究是魏兴先垂眸,伸手扣上匣子放入袖中,“丞相既然拿出来了,就没有教您收回去的道理。只是,希望往后储君即位,莫要忘了咱家出过的这份力气。” 孔令行满意笑笑,“这是自然,公公放心便是。” 宫外人多眼杂,叫人撞见了不好,魏兴没有多留便回宫了,挥退了两个小太监,独自站在店门口守着,总是时不时抚上袖中的木匣,上头的棱角硬得硌手。 都说伴君如伴虎,他作为帝王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无一日不是战战兢兢,揣摩着圣意过活。从一开始处处留心观察帝王喜好,到后来仅凭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清楚帝王喜怒……几十年间,魏兴跟在瑞昌帝身边,陪着这权力顶峰者见了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度过了无数或欣喜、或难熬的时刻,将上位者的权力、艰难,还有孤寂,全都看在眼里。满朝文武心思各异,皇帝心里明白的,他其实也全都清楚。 瑞昌帝年纪大了,他这个在身边伺候了一辈子的人自然也差不到哪去,到底是老了,临了竟也在意起情感来。 可感情这东西,注定不能用来讨生活。 注视夕阳逐渐西沉,直至最后消失在宫墙之下,倦鸟早已归了林,只偶尔有一两只黑鸦掠过天际,带出一抹残影,眨一眨眼睛便无处寻觅。魏兴沉沉叹了口气,身后的殿门竟如此沉重,迟迟没有打开的意思。 一直到天色黑透,魏兴等得腿脚都发麻了,瑞昌帝才终于拖着满身倦意从殿里出来。外头凉,魏兴忙给系上披风,再伸手搀扶。 瑞昌帝皱了皱眉头,“手这般凉。” 魏兴一惊,“奴才该死,冰着皇上了!” “这么久就站在风口里吹着,也不知道避避。”瑞昌帝边走边道。 “皇上在里头辛苦,奴才哪敢躲懒,”魏兴扶着他上轿,“下次奴才教人备个汤婆子,提前把手给捂热乎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