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灭掉。 今日是百里子苓父亲与长兄的祭日,也是五年前埋羊谷那一战将士们的祭日。这五年来,无论她在哪里,到了这一天,总会备下些祭品朝着埋羊谷的方向祭祀一番。为他死去的父亲和长兄,也为那些浴血沙场的将士。 陈庭是跟着几位百里将军征战多年的,当年也是他跟着百里子苓杀进埋羊谷。那场面,到现在他都不敢回想,想起来整个身子都会颤抖。他经历过很多场战斗,但唯独那一场,让他心有余悸。 百里子苓向北而拜,眼神迷蒙之处,是雪花飞舞的幻境,恍惚中,那幻境里有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是她熟悉的画面,是她熟悉的那些人,是她熟悉的声音,仿佛触手可及,但他们都转眼而逝,而是倒在尸山血海里的残躯。 一瞬间泪目,倒是让捧着烛火的陈庭有些意外。五年来,陈庭一直跟着百里子苓,年年祭祀,今年好像她特别伤感。 “将军!” 陈庭这一叫,百里子苓也回过神来,稍稍吁了口气。心头有刺,而那根刺现在似乎要生根发芽了,她等不到柳菘蓝给她传消息来,等不了。 “陈庭,过几日,你回一趟上都。” “这个时候?桑副将那边?”陈庭迟疑道。 “按制,戍边满三年,校尉是可以回乡探亲的。咱们到北楼关已经三年了,我作为一关主将,没有皇上的诏令,离不开这里。你回上都,替我做一件事。” 西北风夹着雪花落了二人白头,而那还未燃尽的纸钱合着灰也一并飞散四处,在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后消失不见,唯有那三牲的头颅静静地置于风中,落满雪花和尘埃。 回北楼关的路上,百里子苓打了两只野兔。这个时节,兔子都钻进了洞里,但总有出来觅食的,也是它们运气不好,正好遇上了百里子苓,而现在,这两只兔子要祭人的五脏庙了。 “易风!” 刚回到军帐,百里子苓就叫嚷开了。桑吉在炉火边看书,晏辰在一旁写字,这画面当真是人间美好。不过,被百里子苓打断了。 她解下披风抖了抖雪花,扔在一旁,忙搓了搓双手到炉火边暖暖手。 “这都下雪了,还出去打什么兔子。也不怕把耳朵给冻掉了。”桑吉起身替她拂去头上雪花,晏辰抬头瞧着,这画面,像是在家带娃做饭的妻子见到外出归来的丈夫,虽是责备之词,但满满的都是心疼,画面太过温馨。 我是疯了吧?居然会这样想。 晏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喝口热茶,”桑吉把冒着热气的茶水递给百里子苓,“你这一出去就大半日,再不回来,我都要拨人去寻你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