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两人在最后一扇铁门前站定。 门上并未挂锁,一股微暖微甜,柔和潮湿的香味从房间里飘散出来,悄然钻入鼻端,浸入发丝,融进毛孔,带来难以抑制的心痒。 这就是林楚楚的居所?那些新人在哪里?不是说都在走廊尽头吗? 邱诺和云子石相互看看,无声无息抬起脚,朝门内走去。 二十几平米的一个小房间,没有客厅与卧室之别,地上铺着白色胶垫,除了一张单人小床,没有别的摆设。纯白被褥是丝绸质地,散发出莹润的微光。 被褥下躺着一具过分消瘦的身体,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微微隆起的弧度。一小撮黑发隐藏在被窝的缝隙里,那应该就是林楚楚。 她睡着了吗? 邱诺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佳人正在酣眠,他不忍打扰。云子石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用力咳嗽。 “谁?”被窝动了动,更多黑发露出来,惊慌的声音很是虚弱。 “我们,我们是——” 邱诺张张嘴,不知道怎样介绍自己。 云子石开门见山地问:“我们是来找人的。你知道刚被抓进来的新人关在哪里吗?” 女人半坐起来,纤细的玉臂轻轻拥着纯白被褥。她的头发蓬松、浓密、散乱,却又格外柔软细滑。原来鬓发如云竟然不是古人的想象。 一张苍白消瘦的脸半隐在乱发中,漆黑瞳仁里布满惊恐。 “新人?什么新人?我不知道。”女人茫然摇头。 邱诺看着她的脸,一时呆住,心中传来绵密的疼痛和阵阵心悸。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记得自己是来救人的。 他无法描述林楚楚的长相,非得形容的话,那就是一片漆黑寒潭里忽然开出一朵冰花,在黑暗中释放星星点点的辉光,不耀眼,却令人瞩目,不永恒,只是刹那。 刹那的美,易碎的美,才是最令人疼惜的美。 邱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你生病了吗?” “嗯,我已经病了很久。”林楚楚抱紧被褥,垂下小脸,浓密睫毛不安地颤动。 她的声音也是易碎的,像寒冰在春日中产生裂隙。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门也没锁,你可以去外面找医生。”邱诺满脸心疼。 “出去?我已经病成这个样子,出去以后被漩涡带入副本,哪里还能活命?”林楚楚凄苦一笑,随后拍拍床沿,柔声道:“你们过来坐吧。” “坐床上?可以吗?”邱诺愣住。 “有什么不可以?” 云子石用力推邱诺一把,自己却没坐下,而是用警惕的目光打量四周。这间屋子铺的胶垫比外面厚很多,踩上去脚掌会深深凹陷,走起路来有一种微妙的失重感,墙角堆放着一箱矿泉水,应该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邱诺脸颊涨红,屁股挪动,坐立难安。 林楚楚伸出冰冷的小手,轻轻拍打他胳膊,语气轻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邱诺,他叫云子石。” “邱诺?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应该是在论坛里见过我的名字。”邱诺不好意思地挠头。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绞肉机的徒弟。”林楚楚露出恍然的神色,眼里溢出崇拜。 “是的。我运气比较好——” 邱诺默默噎住。他算什么运气好,次次打的都是变态副本。 “嗯,你运气真好,不像我,一来就沦落到这种地方。咳咳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