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了扬下巴, 说:“你先进去。” 白阮退进逃生通道里, 湛云青靠在门上,刘海的阴影投射在他眼尾, 使他看起来好像在笑,但是白阮知道他没有。他看清了湛云青的眼睛——带着防备与冷淡。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眼神。 “说吧。”湛云青移开了目光,盯着不远处反着银光的扶手。那上面倒映出了白阮的身形,银白色, 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来。 “你刚刚在台上对我说了什么?”白阮额角微微出了点细汗,好像又回到了灼热的灯光之下。 湛云青收回目光, 与白阮对视:“我什么都没说。” 白阮的眼神闪了一下。 湛云青缓缓眨了下眼,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不远也不近, 却足够湛云青看清白阮微微抿着的唇角, 以及微微被汗打湿的额发。 逃生通道里十分安静, 白色的墙以及灰色的楼梯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色彩,在这样的地方感官变得更加灵敏。 两道呼吸声有时同步,有时又错开,仿佛在半空中编织出了一张网,此时缓缓落在二人身上。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湛云青的声音像是刺,挑破了那张覆盖住二人的网。 白阮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替湛云青打开了门。 湛云青走了出去,好几步后都没有再听到关门声,回过头去,发现白阮站在门边沉默着望着他,那道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让湛云青想起曾经在医院门口花坛看见的白阮。 于是他心软了,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问白阮:“还有什么事吗?” 白阮的眼睛在哭,但是没有眼泪流出来。他说:“我没有什么事。” 湛云青心里好像被揪了一下,打算再走了,听见一道低低的声音,轻的好像落在毛毯上就会融化。 白阮说:“我好想你。” 也许是与白阮分开的时间长得足够他好了伤疤忘了疼,他看向白阮,一时冲动,说出了这句未来让他万分后悔的话:“我的车在外面。” 白阮扶着门框的手似乎不可置信地颤抖了一下,立刻蜷了起来,然后收到了腿边。 他快步走到湛云青身边,不知道说什么好,亦步亦趋地跟在湛云青身后,一直跟上了车。 湛云青其实还没想明白自己能把白阮带去哪里,最后他决定把白阮带回一处住处。 一路上,白阮都没怎么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看湛云青。湛云青被他看得有点受不了,转过头去盯着白阮,警告似的抬起眉。 这样熟悉的神色让白阮脸色涨红,手指也下意识地颤抖起来。他发现了这点,又怕湛云青发现,立刻伸出手把手盖住了,结果两只手一起抖了起来。 湛云青注意到了。他笑了一声,让白阮把手翻过来,拉过他的左手,摸了摸他掌心的伤疤,对上白阮的视线。 窗外的霓虹灯在白阮脸上流转飞逝,显得他的眼神躲躲闪闪。 他想这时候他知道要让白阮做什么了,他感到自己触碰白阮掌心的指尖烫了起来,便把手移开,放在白阮腹部:“你断的肋骨是这根吗?” 白阮扶着他的手背轻轻移动,停在一处微微起伏的骨头上,说:“是这里。” 湛云青停了一会儿,感受了一下,皱起眉说:“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白阮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已经好了。” 湛云青没有收回手,白阮指尖跳了一下,接着抓住了湛云青的手。 温度从相贴的皮肉开始蔓延,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