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袖套摘了,又将围裙解开,说:“想抱抱你。” 湛云青并不答应:“滚开。” “不抱的话,不知道怎么下手了。”白阮说:“可能就得拖好几天。” 湛云青上下扫他一眼:“那就拖着。” 白阮撇了撇嘴,说:“好吧。” 湛云青走过去检查白阮的进度,发现雕塑的眼睛处还是一刀未动。他甚至没觉得惊讶,说:“要不我替你来?” 白阮愣了下,抿着嘴笑了,将刻刀递给湛云青:“好啊。” 湛云青没想到白阮真会把刀给他,接过来后又有点发怵——再怎么说,这可是他自己的雕塑,他不是很想毁掉它。 他把刀还给白阮,催促道:“快点,别让我催你。” 白阮十分可惜地接回刻刀,指腹眷恋地在刀柄上摩挲,看向面前的雕塑。 事实上他在雕刻时是十分享受的,也许因为雕塑并不会动,他不需要担心被雕塑抛弃。随着他一刀刀落下,湛云青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石屑落下的声音让他感到幸福。 这可是一个永远不会离开他的湛云青,白阮想。 之后的几天湛云青真的没催白阮,就一直在房间里看书,累了就睡睡觉。他怀疑白阮把睡眠进化掉了,因为他都没有看见白阮睡过觉,一直坐在雕塑前。 又过了好几天,应当是晚上,白阮忽然将刻刀放下,走上了床。 湛云青靠在床头昏昏欲睡,被白阮捞到怀里,迷迷糊糊地问:“好了?” 白阮点点头,低头亲他的脖子,或者说是在啃。 这一次白阮没有关灯,湛云青能够清晰地看到白阮的脸,冥冥中产生了一种认知: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但就算是最后一次,他也不想再屈从于人下。这次白阮没有锁住他,因此他得以抽出手卡住白阮的脖子,说:“住手。” 来自天花板的灯光太亮,他被刺得微微眯眼。在掐住白阮的脖子时,薇尔列特和李昉潭的脸从他脑海中消失了。他甚至有点难以言说的阴暗的得意,仿佛他甩开了束缚着薇尔列特和李昉潭的枷锁。 白阮轻轻抚摸湛云青的手臂,指尖从他的肩膀往下滑,与湛云青十指相扣。湛云青身上的印记变淡了,但还是很显眼,有时候湛云青都怀疑这些痕迹是不是再也不会消失了。 湛云青冷漠地推开白阮,说:“我现在不跟你追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你别得寸进尺。” 白阮按住湛云青,说:“我只是想抱一下。” 湛云青厌烦地说:“滚开。” 白阮默了一瞬,说:“最后一次,好吗?” 湛云青闭了闭眼,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对白阮心软。他说:“滚开。” 白阮似乎真的不再强求了,松开了他,安静地躺在他身边。 等到湛云青昏昏欲睡,几乎睡着时,白阮忽然又说话了:“这样感觉好像合葬。” “什么?”湛云青没听清,翻了个身。 “没什么。”白阮说:“我说这样感觉很幸福。” 他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因为湛云青彻底睡着了。他躺在湛云青身旁,数着湛云青的呼吸声,手轻轻落在湛云青的后腰。 纹身已经恢复了,他轻轻地触摸那块皮肤,感受不到伤痕,但是他知道颜料的痕迹已经留下了。 “湛云青永远爱白阮”也许是假的,但是白阮永远爱湛云青是真的。 湛云青再次醒来时,白阮已经不在身边了。房间里的雕塑被移走,他走了出去,听见厨房的响声。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湛云青问。其实他倒是想直接走,如果他现在不是浑身赤.裸的话。 “吃顿饭再走吧。”白阮把菜端了出来,将碗筷摆好。 湛云青也不可能跑到外面裸奔,便在餐桌旁坐下了。白阮从砂锅里给二人一人舀了一碗汤,摆在各自面前。 看到白阮率先喝了一口,湛云青才放心地喝了半碗。两人不说话,湛云青也不知道说什么,便四处打量,忽然看见客厅角落有一个巨大的包裹。 “这什么?”湛云青问:“你把那个雕塑装起来了?” 白阮闻言抬起头,对湛云青笑了下,神色自然:“你去拆开看看?” 湛云青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将信将疑地走了过去,将包裹拆开。 随着包装脱落,首先入目的是透明的玻璃。此时他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打算换个雕塑材料?” 白阮但笑不语,湛云青心里不知为何有点惴惴不安,拆包裹的手也停了。 “这到底是什么?”湛云青问。 白阮走了过去,将包装全部撕开,里面是一个一人多长,两人手臂宽的玻璃箱。 看清玻璃箱内的东西时,湛云青瞳孔骤缩,刚刚喝下的汤似乎在他胃里发烫。 哪怕装饰得再精致,也掩盖不住事实—— 那是一部双人棺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