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指尖用力到青白,微微发颤。当年沈微明在污秽之地仙陨,果真和曲复有关。 但他想不通,曲复一个医仙,凭何杀得了沈微明? 时望秋垂眸,慢慢地揉碎那只纸鸢,将碎片丢进火盆里烧了。 片刻之后,开始提笔回复。 ——“如何计划?” - 明尘正忙着修厨房。 容昭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给他递石砖,砌一块递一块,另一只手捧着本杀戮道摘要,看得津津有味。 倏地,天边掠过一道细小的影子。 容昭若有所感,抬起头。 明尘去接石砖,接了个空,回头道:“怎么了?” “刚才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容昭指了一下,“是从时望秋的院子里飞出来的。要抓回来吗?” 容尊者最近很闲很闲。 山殷整天围着方九鹤打转;方九鹤在养病,一天下来都不见得出个门;时望秋倒是愿意陪自己玩,但不管做什么总带着点讨好顺从的意味,没多大意思。 难得有不寻常的事物出现,他一抖袖子,召出绕指柔,跃跃欲试地看向明尘。 明尘不由失笑。 “是时望秋放出的纸鸢吧。”他淡淡道,继续砌灶台,用小铲子将石砖敲得又平又实,“不用管。” “可是,”容昭摸了摸储物戒,从里面抖出一二三四只皱巴巴的纸鸢,反驳道,“曲复也寄了很多纸鸢过来。时望秋又送出去一只,他们肯定勾结上了。” 说到“勾结”二字时,容昭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容尊者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明尘:“……?” 明尘:“这些东西你哪来的?” “用绕指柔抓的。”容昭比划了两下,“这两天时不时就飞过来一只,我都抓下来了。每只纸鸢的内容都差不多,是曲复的笔迹。” 明尘:“…… ……” 情劫本就不多见,何况这仙府里有两位渡情劫的上仙,曲复不可能轻易放弃。 他一直在等曲复的动作。 左等右等风平浪静。 没想到竟是容昭暗地里横插一杠,将信拦了下来。 明尘哭笑不得,搁下小铲子,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手,坐到容昭旁边开始拆纸鸢。 果然都是些挑拨离间的话。 “抓了这么多,怎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容昭迷惑,“我一个人就能杀了时望秋。” 稍作停顿,又兴致勃勃地问道:“要把他的头割下来挂在门口吗?杀鸡儆猴。等以后抓到曲复,可以挂在一起。” 自打拥有了明尘的本命剑,容尊者的攻击性逐渐变强。 “不行。”明尘摸了一下他的头发,“不可以随便杀人。” 容昭:“?” 容昭皱眉,强调道:“他和曲复勾结。” “时望秋只是放了一只纸鸢而已。”明尘耐心道,“既然你当初选择救了他,那便稍稍多信任他一些。” 容昭眉头皱得更紧了,冷下脸,把自己的辫子尾巴从明尘手里抽回来,然后转过身去。 他从不尝试“信任”这种充满了风险的东西,没有什么比死人更让人安心。 朋友和道侣除外。 明尘瞧出端倪,搭住肩膀将人转了回来,放柔了嗓音问道:“你不觉得时望秋是朋友?” 容昭扭过头,不吭声。 他已经开始思考要把时望秋的脑袋挂在大门的左边还是右边了。 至于胳膊肘往外拐的自家道侣,等晚上再给他点颜色瞧瞧。 “除了朋友,还有其他关系也可以给予信任。”明尘把闹别扭的容尊者搂进怀里亲了亲,解释道,“比如盟友。” 这种全然陌生的关系模式,短时间内似乎很难掌控分寸。 容昭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安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