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想,不用宣扬,不管是孙家还是贾家,如今都够丑的了,面子就算比天大,也没有命大,遂道:“贾家的大老爷欠了孙老爷的钱,孙老爷总说,我们太太是大老爷赔给他还债的。” 黛玉听了勃然大怒:“当我是瞎的傻的?二姐姐不是他三媒六聘抬进家门的?又没有卖身契子,这就指妻为仆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跟不讲道理的人,能说得通么?绣橘本是想过来求林家给迎春请个大夫看看,别落下大病根,谁知这边竟想打官司,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事儿他们家管到底都不一定能落好,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如今荣国府有难,原来贾家在衙门的那些关系肯定都走不通了,孙家却还有钱,谁知道官老爷会怎么判?再者说了,林姑娘如今还管着这事,她不管了,或者嫁进宫去,迎春和林家又是什么关系呢?她就是被接出来,又要怎么过活呢? 宋氏见她为难,知道她一个丫头,也做不了主,故而问道:“你们太太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人已经清醒了么?得先让大夫看看她。” 绣橘忙磕头道:“是,请林太太帮忙,给我们太太请个大夫看看吧。” “光有大夫看也没用,你看孙家是像是会让二姐姐好好休养,抓药吃的样儿吗?”黛玉颇是恨铁不成钢地说。 绣橘哭道:“我们太太命不好,没有林姑娘这么好的娘家人,也没有林姑娘这样的胆子和本事,能活下来都不容易了,还能求其他吗?” 她这话说得心酸,黛玉听了,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落泪。宋氏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道:“先请太医吧。”便命锦书去拿自己的名帖,又问崔云启在不在,“你拿我的帖子,去太医院请李太医往孙家去,你也带几个人,送这位绣橘姑娘一起回去,别让她被欺负了。到了那儿,先让太医看病、验伤,要是她情况不对,该接出来还是要接出来,李太医医术高明,为人又方正,有他的证词在,打官司也不怕的。” 绣橘原并不敢想什么官司的事儿,只求能把迎春的伤治好就行了,待回了孙家,听说迎春已经醒了,还迷迷糊糊的,赶紧请李太医去看,李太医却道不好,说迎春身上的伤不提,脑子里有淤血,若不尽早医治,恐有性命之忧。 荣国府素来优待有资历的下人,迎春又是个懦弱的,她奶娘在荣国府里这么多年,除了后来赌博被赶出了大观园里,何曾受过如今的委屈?迎春又毕竟是她的奶水喂大的,再没良心也要心疼的,听绣橘说了宋氏的话,又见迎春还讷讷地不肯动弹,当即怒道:“你就没有半点眼力见识么?人家林家就是不肯收你,你都该扒着门框不要走,何况如今人家主动开口了?留在孙家干嘛?是指望着老爷回心转意,还是就情愿活活被打死?是不是还要带着我们一起被打死?我可是宁愿去林家吃糠咽菜,做最下等的粗活,也不愿意待在这儿了!” 迎春本就是个没主意的,听到奶娘这么骂,又听李太医把自己的病说得这么重,倒也惜起命来,半推半 就的,也就打算跟着崔云启走了。 那孙绍祖闻讯却赶过来,骂道:“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了不成?还是以为我孙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要走可以,把你老子欠我的钱还了,还有你在这儿住了这几个月,吃的穿的用的难道不是我孙家的?一并还了!” 崔云启早就知道这孙家是个不讲仁义道德的,却没想到他无赖至此,当即怒道:“你说欠钱就欠钱了?借据何在?难道荣国府不曾给姑奶奶备嫁妆?” 孙绍祖冷笑道:“你倒是问问那荣国府,给了些什么破铜烂铁的嫁妆过来?就是仍在马路上,都没人稀罕要!” 迎春被他说到痛处,默默垂泪,对崔云启道:“我知道林妹妹心好,我的命却是如此了,别连累了林家也为我奔波了,你回去同林妹妹说,等我死了,她记着我,年年给我烧点纸钱罢了!” 李太医嗤笑道:“先别提死不死的了,你放心,林家那位太太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人家连郡王府都不怕,还怕孙家吗?” 这话却是提醒了孙绍祖,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荣国府如今是不行了,但几个王府还在替他们奔走,难说还有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加上如今林家也插手了进来,迎春要是真死了,他也不好交代,遂拿定主意,从林家敲诈上一笔就走。 崔云启却没那么好打发:“我还是那句话,孙老爷要是觉得自己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