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要与庶子交付真心、情同亲生母子的人, 兴许刘遇这种和她带点疏离、互相利用的态度反而让她更自在。 席上自然比在林家的酒席更拘谨些, 刘遇提起林徹到了平州后, 凳子还没坐热就开始改革的事儿, 宋氏忧心道:“只知宗族长老而不知太守这种事, 也确实不好管, 有的地方, 就是老祖宗的规矩比律法大, 你想破陈规陋习,那连受害者都要骂你。阿徹年轻,还有股拼劲,只盼着别在平州被磨平了就好。” 刘遇笑道:“我确实想见识见识二表哥的手段。”其实这种情况也不只是平州才有, 只是平州格外严重些,倘若林徹真有本事改善平州的风气,那造福的也不只是平州一方百姓。只是平州民风强悍,那么多人都折在了这儿,最后要么老老实实地充作地方豪绅的傀儡,要么闷头装傻,干到任期满就一走了之,这次派林徹去,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想着这个人一向乖张,素来行事不怎么走寻常路数,又有太子撑腰,兴许他放手一搏,还真能见到些成效,也好威慑其他地方。 其实有些话,并不好跟女眷们讲,林徹出发前,上书皇帝,称是前几年没有起色,除了当地民风外,还有一点便是平州当地的兵改实行得不够彻底,如今的守备与当地豪绅们皆是姻亲,刺史不能干涉军事,军官们却能施压刺史,实在是不合理。因而他人还没到平州,兵部特使已然到了,持虎符而来,从涿州调了名将谷子柏来任平州守备,幸好当年为了从太上皇手里夺回皇权,皇帝实行了兵改,平州驻军本就是外地调派的,换帅并未受阻。等林徹带着御赐金锏走马上任时,平州几大家族的族长便相约去驿站迎他,整个年节,家家都请他吃过席,各怀心事,小心试探。在刘遇看来,林徹已经比旁人起点高了,要是做不出什么成绩来,可真是有些丢人了。 “对了,马兖定了蔡相的孙女,你们听说了吗?”他想起今天在坤宁宫听到的消息,不由地感叹了一句,“蔡姑娘比他小了十岁有吧?他要是成亲成得早,生个女儿都不会比蔡姑娘小多少的。蔡相怎么舍得?” 宋氏可不敢说自己当初给黛玉择亲的时候也考虑过马兖,是林徹告诉她长平公主的事儿她才丢掉那心思的,笑道:“马大公子年轻有为,家世也好,为人也正派,又没成过亲,蔡家的长辈中意他,再正常不过了。”要不是馥环不愿意,哪怕知道马家是想用求亲来断了昌平公主的念想,她也是想答应的。可惜馥环不高兴,此事只能作罢。蔡相家的孙女本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只是刘遇另有打算,在大选前就定下了黛玉,但以那位蔡姑娘的品貌出身,大选时被指给哪个皇子做王妃都当得的。谁料蔡相竟在大选前给孙女定了下来。 只是想到那天周昌敬对蔡相的态度,实在不难猜出蔡相的心思了。倘若是寻常人家,孙女儿哪怕做不成太子妃,给别的皇子做王妃,也是莫大的荣耀。但是蔡相已然位极人臣,并不缺这份体面,反而要担心被牵扯进皇子的争斗里去。倘若皇上乱点鸳鸯谱,把他孙女儿许给二皇子,好停一停朝中所谓的“周蔡之争”,那他可就真的有苦说不出了。蔡嫔明明是他的族人,他尚从不提这曾亲戚关系,何况是要利用亲孙女的婚事? 周昌敬还真别不服气,就冲这份爱惜羽毛的架势,所谓的周蔡之争,一定会是蔡客行大获全胜。 黛玉进宫前才拜托了林徹去与马兖说清楚,请他不要再拿馥环做挡箭牌了。治国公府的蒋夫人实在是动作迅速。她笑着问道:“已经定下来了么?年前都没听说呢。” 刘遇道:“就算才只是说说,今儿个皇后问了,当时又没人否认,那就肯定定下来了。”哪怕皇后只是闲着无事,好奇随便问问,这事儿也非得办成了。好在正如宋氏所说,马兖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模样、性子都不差,和蔡姑娘也称得上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想来蔡相也是满意的,否则,以他的行事老辣的作风,这事儿压根不会传出半点风声来,更别说传进宫里来让皇后知道了。 馥环如今名声在外,都晓得她厉害、有钱,但是也都知道她打算孤独终老了。不少替她可惜的,也有暗自在背地里说她傻,不知道在傲个什么劲儿的,等马兖当真和蔡姑娘定下来,怕是她又要成为一部分人的谈资了。刘遇小时候常去舅舅家玩,也是和这位表姐一起捣过蛋打过架的,如今提起来尚有些难以自制的不平:“馥姐自己打点铺子,难免与些闲人接触,倘被冒犯了,以她的脾气,我也不担心她会被欺负,只是她若是还嘴了,舅母该体谅一二,莫要责备她才是。” 宋氏忙道:“哪里有人敢欺负她呢?她不欺负别人,我就谢天谢地了。” 黛玉却知婶娘这个人其实最是护短的,并不担心,反而问了些几栀医馆的事儿。以前其实后宫里还是有女医官为娘娘们调理身体的,只是她们看得病多极为私密,涉及了不少后宫秘辛,前朝的女医官们无一例外,都涉足了娘娘们的明争暗斗里去了,太上皇动了火,说女医官们宫人不算宫人,太医不算太医的,不好管束,索性废了这个职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