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2月3日,省城的夜晚洋洋洒洒下起了大雪,本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盛景,在银装披挂之下的某个角落却藏着卑贱低劣的恶意。 祸起萧墙,被妒忌心吞噬的仆人反咬东家一口,趁乱携着懵懂无知的幼童,躲进了破败的藏身地。 这里没有温暖的床褥,没有美味的晚餐,没有明亮的屋室,只有昏暗潮湿的地下仓库,捆在手腕上紧得令人无法忽视的绳索,以及比在脸颊旁闪着寒光的匕首。 冰的,锋利的,尖端生着锈的。 “你不能怪我的,小小姐,我也是没有办法!” 疯狂无状的女人扯弄着自己的长发,满眼都是被逼入绝境的死灰。 “谁让你、谁让你恰好什么都有呢!金钱、出身、家世……都是我们这些阴沟里的臭虫哪怕用尽全力也无法触及一分一毫的!” “对不起、但是、只要一点点……只要从你那慷慨的哥哥们手里漏出来哪怕那么一点点……就足以抵消这些不公平!” 刀柄死死抵在咽喉的位置,女人眼中仅存的挣扎渐渐消失,放任自己堕入万丈深渊。 “等我拿到那些钱,等我——” · 2004年12月4日凌晨,抢救室门外灯牌上荧绿的光芒终于暗淡下来,医生在一阵簇拥下解开口罩,露出踌躇的神色。 “事发突然,送到的时候已经很危险了,几乎没有生命体征,还好杭小姐自己求生意识很强,几乎是……擦着线度过来的。” 他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但在场的人却都没有不清楚的。 “缺氧时间太长,或许会有些……滞后现象出现,具体不好说,大多数据表明,较高频次出现记忆紊乱及反应减慢等——” “以绸现在是没事的,对吧?庄医生?” “暂时脱离危险了,尽量不要再受刺激,您也知道,现有医疗器材和实验室诊断等手段都无法确定她的发病条件,这也实在奇怪……只能说在心理稳定这方面,你们还是要多做准备。” · 杭以绸又戴上了熟悉的氧气面罩,小小的脸蛋被束缚在明显尺寸不合的透明罩子里,显得滑稽又可怜。 她想动一动手指,却发现自己连十指都被夹上了测定心率数据的金属仪器。 瘦小的身体在一堆天价造物的覆盖下,像一个精致脆弱易碎的人偶。 她对着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个人说出了苏醒后的第一句话: “杀人犯。” 以为她是在询问那个绑匪,杭嘉峥立刻回答:“已经报警了,公安厅在处理,别怕,都结束了,平安别怕,哥哥在这里。” 女孩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移开了那双鸦黑莹润的墨色水眸,不再说话。 出院一个星期后,她仍被关在精致的宅院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