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重道:“师兄,别玩了,我请你去山市吃饭罢,算是你帮我找药的答谢。” 聂小鸾哈哈一笑,变成头戴星冠,身穿紫绢道袍,风采翩翩的美男子模样,看起来比桑重大不了几岁,手中的团扇也变成一把拂尘,向阿绣作揖道:“贫道聂小鸾,一时游戏,让姑娘见笑了。” 此时的他声音清朗,五官阳刚,旁人若不知情,绝不会想到他和紫衣女郎是同一个人。 阿绣笑着道个万福,道:“久闻聂道长大名,今日一见,当真是个妙人。” 进了山市,师兄弟二人和阿绣在一间酒楼坐下,点了菜,聂小鸾道:“师弟,日前你在信里也没有细说,你究竟是怎么中毒的?” 桑重道:“说来奇怪,那日我在瘦溪茶楼吃茶,走的时候,看见路边有个乞丐,便给了她两块灵石。哪知她是受雇来取我命的杀手,我没防备,中了她的毒,昏倒在荒野,幸得阿绣相救,才捡回一条命。”说着满眼感激地看向阿绣。 阿绣也没觉得过意不去,坦然受之,笑道:“是道长吉人自有天相,才叫奴遇上。” 桑重看不出她有一丝一毫的心虚,暗道:小祸害,脸皮恁般厚。 聂小鸾笑道:“我看不是师弟吉人自有天相,而是你们俩有缘千里来相会,当浮一大白!” 阿绣红了脸,斟满一杯酒,也不管桑重如何,自家仰脖饮尽。 聂小鸾拍案直呼:“痛快!”抬手给桑重满上,道:“师弟,你看人家姑娘这般豪爽,你少说得吃三杯!” 桑重拗不过他,只好吃了三杯。阿绣把玩着汗巾,唇角噙笑,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流动的眼波比春水还温柔。 聂小鸾嘻嘻笑着自饮一杯,道:“师弟虽然修为武功不如我,但胜在心思缜密,观察入微,那杀手能让你如此狼狈,倒真有几分本事。” 桑重睨他一眼,淡淡道:“岂止是有几分本事,我看师兄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聂小鸾收了笑,正色道:“胡说,放眼修仙界,比我厉害的就那么几个,他们与你无冤无仇,谁又请得动他们杀人?” 桑重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多的是不为人知的高手。” 聂小鸾默然片刻,吃了杯酒,道:“你说的也对,十几日前我在铜钲馆还看见一个,真正是高手,不显山不露水,一拳打得郎啸虎肋骨全断,你说厉不厉害?” “郎啸虎?”阿绣想了想,道:“就是那个一拳击败南海三剑客的郎啸虎?” 聂小鸾点点头,笑道:“姑娘也知道他?” 阿绣道:“听说他一身横练功夫极为刚猛,外号铜头铁臂,能一拳将他打得肋骨全断,当真是绝顶高手,叫什么名字?” 聂小鸾道:“他自称姓霍,单名一个砂砾的砂,是掬月教的教主,你们谁听说过掬月教?” 阿绣僵住,桑重摇了摇头,见她神情有些异样,便问道:“你知道?” 阿绣垂下头,拨弄着碗里的菜,道:“你们都不知道,奴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 桑重直觉她知道,但当着聂小鸾的面,也不好多问。 聂小鸾喜欢饮酒,还喜欢劝人饮酒,阿绣是女子,他不好劝,便一个劲儿地劝桑重。桑重惯会打太极,单凭一个聂小鸾,是劝不动的,加上一个心怀鬼胎的阿绣,便不一样了。 “桑道长,相逢是缘,奴敬你一杯!” “师弟,人家姑娘敬你,你吃一杯怎么够?六杯,六杯起步,少了不是男人!” 阿绣与聂小鸾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在给桑重灌酒这件事上配合得天衣无缝,桑重简直怀疑他们是一伙的,自己才是外人。 吃光了二十多坛竹叶青,聂小鸾终于酒足,打了个嗝,道:“师弟,今日就到此罢!” 他已醉眼朦胧,走路踉跄,拂尘掉了都不知道。阿绣捡起来,摸了摸上面的毛,冰凉顺滑,感觉价值不菲,便替他插在腰间,分出两缕毛和腰带打了个结,确保不会再掉。 桑重喝得最多,看起来还很清醒,脚步也稳,扶着聂小鸾下楼结了账,走出酒楼。 聂小鸾作揖道:“唐姑娘,改日贫道回请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