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凡响。 行驶到如今,他已摸清了众人的底细,不再被他们牵着走,他甚至能影响这艘船的航向,这更令他着迷。 爱一个人,往往是爱她带来的感觉,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皆是感觉。 辛舞雩看着阿绣,笑道:“有桑道长这话,我便安心多了。” 桑重道:“我能否见见令兄?他伤势怎样,我一直不清楚,这次来,也是想心里有个底。” 辛舞雩点了点头,走到楼上里间,桑重看见那盏昏黄的养魂灯,床上面孔苍白的辛长风,他们兄妹果真像极了。 他在床边坐下,按住辛长风的寸关尺,阿绣这时替他沏了杯茶来。 辛长风的伤势不容乐观,桑重从袖中取出一只白玉圆盒,道:“辛姑娘,这粒多罗丹是别人送给我的,我留着也无用,给令兄服下罢。虽不能治愈他的伤,但安魂定魄是极好的。现在只要令兄能多撑一日,我们的胜算便大一分。” 辛舞雩知道多罗丹十分难得,推辞道:“桑道长,你已帮我们许多,我不能再收你的东西了。”说着脸就红了。 阿绣道:“小姐,这是桑郎的一片心意,您不收,便是拿他当外人了。别人娶媳妇,还要三媒六聘呢,咱们已经便宜他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桑重笑道:“听听这话,姑娘若是不收,我便成了占便宜的小人了。这罪名我担不起,姑娘还是收下罢,免得我被她罗唣一辈子。” 禁不住他们再三劝说,辛舞雩才收下了,脸上红红白白,满是难为情,小巧秀气的脑袋仿佛被无形的重物压着,抬不起来,目光黏在地上。 阿绣道:“小姐,奴带桑郎去别处转转。” 辛舞雩道:“去罢,桑道长不妨多住几日,晚晴也快回来了。” 摘星阁后面是一个方圆十里的大湖,波光生翠,一半种了荷花,这时都枯萎了,瘦枝傲骨在风中轻轻摇动。 桑重道:“难怪她要分出一个钟晚晴,她这样的性子,外面的事根本应付不来。” 阿绣叹了口气,道:“她生在天界,长在天界,自小饮琼露,穿仙衣,寝殿里的小玩意儿都是无价之宝。如今家破人亡,沦落凡尘,骨子里还是傲的,凡间的人情世故,她不了解,也无法适应。” 上坡路费劲,下坡路也不好走,幸亏有钟晚晴替她去走。 前面柳树下泊着一只兰舟,阿绣要泛舟,桑重便与她登上去,竹篙一点,小舟裁开水面,悠悠驶离了岸。 阿绣把玩着一缕青丝,腮边两个猫睛石耳坠子摇闪,她笑吟吟地看着他,道:“你当真觉得配不上奴?” 桑重瞥她一眼,道:“这种客套话你也信?” 阿绣收了笑脸,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伸手摘了一个枯莲蓬丢他。 “桑道长!”霍砂的声音从岸边飘过来,桑重循声看去,一道身影燕子般掠过湖面,在残荷上轻轻一点,便落在了舟头。 小舟晃也不晃一下,桑重笑道:“霍教主,有何贵干?” “送你一样好东西。”霍砂从袖中取出一本书,道:“这本剑谱是若干年前,行蕴门的老门主送给我的。行蕴门人丁单薄,你想必没听说过,在堕和罗却很有名,因为行蕴门的妙智十三式变幻无穷,诡谲莫测,众多高手都败在这套剑法下。” “后来,行蕴门遭人算计,一夕之间被灭门。机缘巧合,我救下了老门主,但他伤得太重,无力回天。临终前,他送给我这本剑谱,我看了一遍,与我修炼的功法相斥,便没有练。日前想起来,倒是蛮适合你的。” 桑重连忙推辞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如此厚礼,我万万不能收。” 霍砂道:“在莳园你救过我,有什么不能收的,再说你帮我们办事,我们便要看觑你。以后还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你把这本剑谱吃透了,比什么法宝都管用。” 阿绣接过剑谱,道:“就是,你若有个山高水低,奴岂不是又要守寡?奴替你收下了。” 桑重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拱手道:“那便多谢霍教主了。” 小船靠岸,岸边垂柳依依,迎风作舞,似美人折腰接驾。温行云抱着已经睡着的钟晚晴登岸,向卧房走去。 脚下曲径一如人的心肠,弯弯绕绕,走进卧房,温行云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默默坐了一会儿,出来走到亭子里,向石凳上坐了,拎起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