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并未对晚晴说起过,闻言怔怔地望着晚晴,她清亮的目光直照进心里。 为何她能看出他要去找梵宗,却看不出他对她的爱是哪一种? 她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霍砂想不明白,低下面孔,道:“你不了解梵宗,他太危险了,我不想再连累你。” 晚晴道:“我不了解他,但我了解你啊,就你这脑子,还没见到梵宗,便被人骗没了。你可是我们掬月教的教主,万一被骗到什么不体面的地方,叫人知道了,还不是丢我的脸?” 霍砂道:“我哪有这么蠢?我只是不会骗人,但也不会被人骗。” 晚晴摆了摆手,道:“休要狡辩,等你大好了,我们一道去堕和罗,就这么说定了。” 霍砂拗不过她,甜蜜和担忧在心中交融,毕竟还是笑了,目光又落在石壁上,道:“给这套剑法取个名字罢。” 晚晴道:“我早就想好了,就叫掬月剑法。等阿绣和桑重的孩子长大了,我便把这套天下第一的剑法传给他。” 次日早晨,小雨纤纤,阿绣浑身酸软,本来不想下床,一想晚晴约了温行云吃午饭,便躺不住,起来收拾妥当,走到晚晴房中,唠叨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 春晖楼的厢房是晚晴常年包下的,布置一番,已是巳牌时分。雨势愈发缠绵,窗外池荷跳珠,散了还聚,一窝窝的,好似水银,泻入清波。 晚晴欹窗而立,忽一抬眸,便看见了在等的人。他撑着一把青绸伞,紫竹柄上系着月白流苏,长衫也是月白色,浥尽轻尘。 经过一架蔷薇,他站住脚,伞向身后倾斜,露出苍白俊秀的脸,仿佛能看见她,隔着溟濛烟雨笑了。 晚晴在廊下迎接他,道:“温阁主,你一个人来的?” 温行云收了伞,唇角笑意未谢,嗯了一声,道:“钟姑娘不也是一个人么?” 晚晴直言道:“我不算一个人,我只是人家的一个分身,你已知道了,不是么?” 温行云道:“在我心里,你是完整的一个人,谁也不能取代。” 晚晴垂下眼,看着伞上的水一滴滴落在地上,笑了笑,转身进屋坐下。温行云放好伞,在她对面落座。桌上鲜异果品,山珍海错,馨香扑鼻。 饮了杯酒,晚晴道:“温阁主,梵宗派人来杀我阿兄的事十分隐秘,你是如何了若指掌的?” 温行云道:“其实我和他们是一伙的,透露消息给你,让你感激我,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晚晴别过眼,道:“我没有,你多心了。” 温行云哂笑道:“澹云阁与堕和罗素有生意往来,收买梵宗的亲信,打探令兄的事并不难。” “你为何要打探他的事?” “因为他找过我,我对你们的关系实在很好奇。” 晚晴一愣,旋即想到霍砂应该是知道戈雁山的事后,瞒着自己去找温行云算账了。女人都喜欢男人为自己打架,晚晴也不例外,高兴道:“他揍你了?你还手没有?” 温行云道:“是我理亏,怎么好还手?” 晚晴鼻腔里哼了一声,道:“还手你也打不过他。” 温行云不以为然,嘴上没有反驳,略饮数杯,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只锦匣,放在桌上。 “这是五色菩提果,能使你脱离辛舞雩的控制,自由自在。” 晚晴眼中闪过惊喜,继而睇住锦匣,摩挲着酒盏上的花纹,想他究竟是要我自由自在,还是要代替辛舞雩控制我?这个人心思太深,一言一行都不能只看表面。 “晚晴。”温行云握住她的手,语声恳切:“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你好好活着,不在我身边也无妨。你相信我,好不好?” 晚晴注视着他,良久道:“温阁主,你这个人时好时坏,城府深阻,难以揣测,危险又迷人。我想还是与你保持距离比较好,这五色菩提果,请你收回去罢,我怕我拿了,又忍不住接近你。” 温行云没再坚持,松开她的手,抚摸着锦匣,道:“晚晴,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就像我对你。也许将来你对我的想法也会变,这五色菩提果我替你保管着,你随时可以来取。” “好。”晚晴拎起酒壶,斟满他面前的玛瑙杯。 温行云举杯欲饮,手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仰脖饮尽了。 吃了会儿菜,风声雨声更急,绣帘飘飞,晚晴起身关上窗牖,回到席间,见温行云脸色泛红,伸手一摸,惊讶道:“温阁主,你脸好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