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见春。 酒吧的门被一只瘦削修长的手推开,谢宴礼穿过人群,直接上了二楼。 见春的二楼外围用隔音玻璃围了起来,另一面工业风的墙上贴满了来客的心愿。 【和xx长长久久。】 【新的一年发大财!】 【希望家人们都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 比起热闹的一楼,二楼安静的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谢宴礼踩着台阶上楼,墨黑色的西装外套已经被他脱下来挂在了臂弯上,白色的衬衫上带着小小的细节,同样色系的水工刺绣图案蜿蜒而下,为主人添加了几分神秘清冷感。 衬衫的领口微微开了几分,冷白的肌肤清晰可见。 谢宴礼的步调透着懒洋洋的散漫,他嘴角漫着浅笑,走到角落里那桌坐了下来,“怎么坐这儿了?” 桌子对面的人像是忽然对他的婚事失去了兴趣一般,有些迷恋地看着下面舞池中摇曳的男男女女,目光仍然没有挪开,指着下面说道,“美女,有个美女!” 谢宴礼:“……” 他放下西装外套,点了单。 再抬眼,坐在对面的人已经挪到了玻璃跟前,双手贴上了玻璃,好像恨不得从这里穿过去,眼珠子都放到人家身上。 像个丧尸。 他双手贴在玻璃上,声音低低地道,“整容美女。” 谢宴礼轻嗤一声,“整容美女也不影响你盯着人家看。” “整容美女也是美女啊……”季嘉佑终于转过了头,挪开眼睛,视线落在了谢宴礼身上,“没整容的是天然美女,整了容的是勇敢美女,都是美女,我都喜……” “等等,你抬一下脖子。”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谢宴礼靠在那儿,眼尾微微挑了挑,轻抬下巴,露出了雪白喉结上靡丽的胭脂色。 他动作端方斯文,大大方方,“怎么?” 季嘉佑盯着他喉结上那抹绯色,仔细看看,又飞速瞥一眼谢宴礼的脸,“……蚊子盯的吧?” 谢宴礼唇角的笑意微微收了收,“蚊子?” 季嘉佑点点头,“对,蚊子。” 这要是别人身上的,那一定是吻痕。 但在谢宴礼身上,那就是虫子咬的!百分之百虫子咬的! 谢宴礼定定看了他两秒,微微收回下巴,那双潋滟的黑色瞳眸小幅度地弯了弯,殷红菲薄的唇角一勾,缓缓道,“你嫂子咬的,见笑了。” 季嘉佑:“?” 只顿了一下,他就立刻开口,“不信。” “你跟那个女的结婚只是因为迫于家里的压力,对不对?”季嘉佑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低的,“你不是有白月光的嘛,高中时候那个白月光,你之前不是还想着她的嘛!” “你跟她一定只是为了家族,然后你不会和她有任何亲密举动,你要为了白月光妹妹守身如玉的!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谢宴礼抬起手,重新拿起了刚刚随手放在手边的高级定制西装。 季嘉佑简直太熟悉他这个动作了,他整个人迅速地往身后闪了闪,蜷缩在桌子对面,尽量拉远他和谢宴礼的距离,抱住了自己的双臂,“只是说两句而已,别动手!” “而且我也没说什么啊,你急什么!” 谢宴礼见他已经闪远了,慢条斯理地放下西装,那张俊美雅致的面容上透着淡淡的懒散,他垂着眼睛,纤长的黑睫映出了两道暗影,“对你嫂子尊重点,别女的女的地叫。” 季嘉佑:“?” 他有些难以接受地看了谢宴礼一眼。 此时,侍者已经把谢宴礼要的橘子伏特加端了上来。 橙色的液体里,冰块轻轻地碰撞,杯子外围沁出了细小的水珠。 一瓣橘子卡在杯口。 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从杯口拿下了它。 谢宴礼随意地将它丢在了口中,微微凸起的雪白喉结轻轻滚动。 那里的绯色也更加靡丽暧昧起来。 季嘉佑看着他的动作,像是对他很失望似的,“你变心了。” 谢宴礼口中的那瓣橘子有些酸涩,没有一点甜味。 恰如他的暗恋,从头至尾都是酸涩的,从头至尾都是他站在角落里看着她,看着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另一个人。 季嘉佑甚至想开始闹了,“你怎么能这个样子,默默喜欢了这么多年,说放下就放下,我对你很失望。” 谢宴礼吃着酸涩的橘子,依旧面不改色,完全不像是吃了个酸橘子似的面容皱裂,失去表情管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