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墓室的棺椁之中,墓主人怀抱着一把弓箭,握着弓的左手只有四指——晏武帝婴孩时受伤,尾指尽断,左手只剩四指。 何明德的心怦怦直跳,隔着手套触摸了一下墓主人的指尖。在那一刻,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就是晏武帝!一定是他! 十几年的研读,化作眼前的真实,他竟然忍不住流泪了。 然后…… 何明德想,然后好像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他似乎不但来到了晏朝,占据了某个人的身体,还要娶人家的老婆。 罪过罪过。 外面的唢呐又呼啦啦吹了起来,何明德站起来准备去接亲,却觉得眼前一花,双腿发软,差点摔倒在地。 这是怎么了? 他想到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的青年,一看就不是健康的样子。 何明德想,今天这婚礼不会是给自己冲喜吧?要是死了的话,我还能回去吗? 毕竟再过几个月就要毕业了,毕业论文不能白写啊。 他喘匀了气,感觉状态好了些,被侍女引着,走出了房门。 出了院子,改成了小厮引导。 穿过了两重院落,大概又走了二十多分钟,方才走到了大门口。 远远地,已经看到大门口前披红挂绿地站了许多人。有人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有人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神情,两群人泾渭分明。 何明德出了门,准备上马去迎亲。谁知就在此时,忽然人群骚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街尾传来。 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人滚鞍下马,没喘匀气就连连道:“别接了……来、来了……准备迎接。” 何明德还一头雾水,便又听到一阵马蹄声。 今日的阳光有些太过耀眼,何明德在抬头的瞬间,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团跳跃的火。 来人坐在一匹浑身赤红的高大马匹之上,穿着喜服,带着面具。他的面容全然被挡住,只能叫别人看见他的眼睛与嘴唇。 何明德挡了一下阳光,便和来人的视线对上了。 那眼神锐利,带着审视与厌恶,锋利地像是要把何明德当场开膛破肚。 而直到此时,那匹横冲直撞的马都没有停下,径直向何明德冲来。周围的人都惊叫着四散分逃,唯有何明德没有动。 他和马上之人的眼神一直没有分开。 他看出来人的眼中有着对自己的轻视,有着掌控一切的自信,还看出了来人眼中的试探。 果然,在何明德几乎要感受到马儿鼻腔中喷出的热气时,来人终于一勒马缰绳。马儿去势太急,只能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马蹄落下时,带过的风经过何明德的脸颊,让人能感受到那万钧之力。 直到此时,何明德才暗暗出了一口气。 方才四散的人群又重新围拢来,战战兢兢不敢开口。马上之人似乎是觉得有些滑稽,冷笑了一声,才道:“走吧,拜堂。” 说完,翻身下马,不等别人引导,一马当先走进了大门。 何明德知道了两件事。 其一,今日的结婚对象是男人。 其二,看来这场婚礼的两位主角,对这场婚礼都不满意。 新郎之一进了门,另一个新郎却站在门口发呆。一个年轻的男人带着点嘲笑,催促何明德:“大哥,快去拜堂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