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袭明看出了陆衣的潜台词。 她能因一道圣旨给孟求彰做妾,自然也会服从于他的权力。 只要他现在勾勾手指,床上美丽丰腴的妇人就在这委身于他也不是不可能。 这不是他的本意。 越袭明心中有些无奈,他也不想以权相压,但陆衣沟通的态度太消极,他实在没有办法。 不过这样的陆衣,的确让人难以把持。 他克制住脑中冒出的邪念,面色如常,“其实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越袭明很喜欢谈话,特别是和不了解的人,每个人的言语、措辞都能一定程度上反映他/她的过去,就算是千面千相的戏台老手,在他的眼前依旧有迹可循。 他坐回椅子上,十指交叉,“我在连江道耳目众多,据我所知,旬阳之战、颧关之战陆将军你都居功至伟,但送回京城的战报上写的却是你的那位大兄——陆华成挽狂澜于既倒。这是陆将军你的决定,还是陆御史的意思?” 陆御史即是陆衣的父亲陆行止,身为一手促成此次和谈的功臣,陆行止最近连升数级,官运亨通,多少人都在暗地里酸他生了个好女儿,能卖得如此高价。 “是我的决定。” “哦?被迫做出的选择可不算是自己的选择,如果不是为亲人所迫,我很难理解为什么陆将军会自舍战功。”越袭明嗤笑一声,“难道陆将军是不喜欢战功吗?” 他认为陆衣是在帮陆家掩饰篡改战报的欺君之罪,“陆将军,这里的对话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你无需为父亲遮掩。” “谁又能不为外力所影响呢,若是按越相的标准,世间可没人能自己做出选择。” 越袭明隐去笑意,眸光沉凝,“陆将军,你知道我是在指什么。” 陆衣没有说谎,圣旨她都能够假装不知、阳奉阴违,如果她真的不愿,陆行止也没办法强迫她。 “战争就要结束了,漠北之败已是定局。”扶住床沿,没了男人身躯的压迫,陆衣终于直起身子。 她没有继续敷衍:“朝廷对女子为官一直非常抵触,不要说京城了,就算在最不看出身的军中,也鲜有女子身影,战时我能以军功破格担任将军,战后却一定保不住这个职位。” 陆衣凝视着身前的地面,好像那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一样,“最后也许是进宫,也许是皇子妃,总之和现在也并无不同。所以多余的军功没什么用,不如送给我的兄长,他虽然勇武不足,但兵法娴熟,所缺的只有时间而已。” 房间里一时有些沉寂,陆衣自认已经说得足够清楚。 她视线不可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