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人:“……”说的好像也是。 年纪大一些的老臣们都知?道,陛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正常的皇帝,表现得也很正常, 但一涉及先皇后, 这个正常就完全不正常了。 黄中书:“不过陛下打算一直这么闹下去?他年轻体壮,若是一味沉迷僧道之术,说不准以后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情, 到时候江山毁在陛下手上可怎么办?” 金大人哼了一声?:“你想多了,你以为陛下这段时间为什?么忽然重视起太子了?他早有预谋罢了!” 和他们俩想法一样的人不在少数。 他们觉得陛下疯是正常的,但是不会?疯得这么突然, 肯定有什?么原因,或者说目的在里头。 # 宫里每年都有年宴,姜肆今年是跟着姜家父母进宫的。 大齐开放自由?一些, 也不大拘束男女客,只?用一道浅浅的屏风隔着两边。 菜上齐,酒喝到半酣,大人们都面面相?觑——陛下怎么还没?来? 往常这个时候连天都聊完了。 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忍不住偷偷去看高?座的太子。 薛檀捧着酒杯, 眉目疏朗, 笑?得淡然,半点不见异色。 场中歌舞杳杳,场外忽然响起梵音。 薛檀面色不改,温声?说:“父皇今早说要和僧侣论佛理, 想必也快论完了,咱们去接一接他。” 姜肆混在人群里跟着走, 总觉得心神不宁。 那天她不愿意薛准那么做,偏偏薛准一意孤行, 过后也不没?有和她交代自己会?如何做,所?以姜肆总害怕薛准会?犯傻。 这种感觉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安置僧道们的院子在临近万佛塔的位置,从?大殿走过去时间略久,人人都在吞咽冷风,缩手缩脚地往前走,一到万佛塔,忽然浑身一热。 他们抬头一看,就见道旁燃着冲天的火光。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这里搭起来一个高?台,高?台之上纸幡林立,台下摆了一个巨大的火盆,里头烧着纸钱,那滚烫的热意就是由?此而来。 宫中向来禁烟火,但谁叫这么做的是陛下? 大臣们问?薛檀:“陛下这是……” 薛檀摇头说不知?道,然后叫人去找小沙弥。 半晌,小沙弥过来:“师父说今晚正是良辰吉日,陛下必定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什?么愿? 大臣们一脸懵逼地看着僧人们念经。 可见三方论道,最终还是僧侣略胜一筹。 姜肆站在底下,抬头去看高?台,在那上面,薛准闭目坐着,跟着僧人们一起念经,看起来很是诚心。 但她知?道,薛准根本不信神佛。 万佛塔磐音鸣鸣,应和着僧侣们的经声?,竟让人恍惚觉得,似有神性。 可姜肆只?是去看薛檀,得到了他摇头安抚的眼神。 僧侣们念经的声?音愈发?高?昂,连带着底下茫然站着的人群也跟着紧张起来。 忽然,薛准从?高?台之上站起。 他一步步地往下走,一边走,一边将自己头顶的旒冠摘下。 金银宝石坠撞,叮当轻响,这顶象征着帝王至高?权力的冠冕被他随手放到路过的台阶之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