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可能的地方找完之后, 众人的搜索范围扩大到整个水下一层。 力气是花了,成效却没有。 理论上必然存在的秘密出口,依然是水月镜花, 未曾一见。 最终, 众人不得不回到休闲厅。 七人之中,最少有两个凶手的事情,解忆和原野谁都没有说。 狼如果知道自己暴露出来, 就不会再伪装成羊。 然而水下一层只能从室内反锁的结构决定了——没有合适的监狱。 就连冯小米,如今都只能用捆书的细麻绳固定,别说没有那么多细麻绳了, 就算有, 对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人来说, 也能轻而易举挣脱。 他们即便暂时制服了凶手, 也没有合适的地点去关押他们。 放任这些褪下羊皮的狼自由行动, 一旦他们联合起来, 后果可能是毁灭性的。 在没有更好的契机出现之前,只能装作对狼的犯罪一无所知。 对于原野来说,这简直是天底下最憋屈的事情了。 他一屁股坐在休闲沙发上, 锐利的目光接连扫过室内五人。 玻璃墙边的单人休闲沙发上, 唐柏若的鞋整整齐齐地摆在沙发下,她蜷缩在沙发窝里,双手抱腿, 下巴埋在膝盖里,平静又带着一丝怅然的目光, 静静地看着墙外游弋的形单影只的小鱼。 高山遥神色明显带着焦躁, 充满敌意和戒备的目光时不时扫向屋内的高山寒。他屁股像窜了火, 换了几个地方都是坐一会就烦躁地起身踱步。 宗相宜面孔暗黄, 眼下带着深深的青黑,坐在长沙发角落里丝毫不见当初干练的职场ol模样。 高山寒自从被发现了真面目后,就不再伪装那温和的大哥哥形象,他冷着脸坐在沙发上,虽然拒不配合讲出凶案的线索,但对于他们没收他轮椅的行为,还是沉默地接受了。 冯小米就不必说了,毒虫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谁都疑点重重。 他和解忆不一样,他对唐柏若没有额外的信任,在他看来,唐柏若未免冷静过头了。 那和自暴自弃的随波逐流不同,是带有理智色彩的冷静。 说起来,解忆也是,即使在这种惊悚的环境下,也有着超出常人的冷静。 原野的目光扫过相距不远的唐柏若和解忆两人。 她们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事到如今,你们还要隐瞒当年发生过的事吗?” 死寂的休闲厅里,解忆的声音如同倒入平静水面的石山,激起千层巨浪。 高山遥停下焦躁的脚步,冯小米和宗相宜抬起头。 唐柏若依然望着玻璃墙外那片隐匿着狂暴力量的蔚蓝海水。 “你们想藏到什么时候?像周然那样躺在水里发烂,才会将过去的事吐露出来吗?” 解忆并不追求突破,她的声音冷淡而理智,仅仅只是在阐述事实,而非追问探寻。 “难道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你就能带我们逃出这里吗?”宗相宜说。 “说出当年的真相,有助于还原事情真相。还原真相不一定能带来救赎,但如果连说出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对抗侦探x不更是痴人说梦吗?” 解忆的目光一一扫过原4班的幸存者们。 唐柏若的视线从玻璃墙后移了回来,静静地落在解忆脸上。 宗相宜看了眼一旁的高山遥,抿紧了嘴唇,别开了视线。 冯小米神色不安,更加用力地挠着手臂,鲜红的指甲痕触目惊心地布满苍白的皮肤。 漫长的沉默后,高山遥将身体的重量摔向柔软的沙发。 他神情颓废地开口了:“我可以说,但你们真的相信吗?” 宗相宜惊讶地看向他。 “如果你没有说谎,我们自然能够判定。”原野在这时开口。 高山遥说:“我是想了很多方法来欺负过解扬,但我真的没有杀解扬。你们想要真相……这就是我能给你们的真相。” “杀解扬的,不是我。” 高山遥双手抱头,将脸埋进双膝之间,声音难抑颤抖。 “那天……那天在山上,我让他们把解扬吊在树上——吊的手腕,想让太阳晒晒他。后来我觉得无聊,便提前下山了。我一个人走的,但后来……我遇到了解扬。” “你们总说是我杀了解扬,可其实是解扬想杀了我!” 高山遥抬起了头,脸上露着后怕和愤怒。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什么都没说就朝我扑了过来。我们扭打在一起……我好不容易夺过了他的刀,他却还是不肯罢手——他倒是不怕死,可我怕真闹出人命啊!他抱着我摔在地上时,我的后脑撞到了石头,一下子就昏了过去——但是我能确定,在我晕倒之前,我绝对没有刺中解扬的要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