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之前说感觉胸闷气短,爸让你去镇上卫生所看,你看了吗?”解扬关心道。 “爸是大惊小怪,等你考江都警校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体能测试一样让你胸闷气短。”解钧南一脚踢开脚下的石子,漫不经心地说,“我们可说好了,在江都警察学院见啊。你的学费不用担心,爸就不用说了,肯定支持。学校里有勤工俭学的机会,我也会往家里寄钱的。” 空旷的农家小院里,歪歪倒倒的篱笆拦不住蓬勃生长的三角梅。盛开的红色花朵,在月光下像火一样燃烧。 弟弟就站在那一片三角梅前面,俊秀的面庞一点儿也不显突兀。 “开学之后,你就是高二的学生了,离高考也就两年不到。钱的事儿你别操心,只负责考上分数线就行了,明白吗?” “明白。”解扬笑了。 解钧南露出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尽管两人相差只有三岁,但解钧南性格外向,而解扬却性格内敛,很多时候都是解钧南在拿主意,他习惯了在解扬面前以长辈自居。 “可别因为谈恋爱,发挥失常啊。”解钧南若有所指,眼神飘向村子另一头亮着灯火的人家。 “你才是,别在大城市里看到漂亮姐姐就走不到道。” 两兄弟在月色下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玩笑的氛围一收,解扬郑重道: “一路顺风,哥。” 解钧南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摸了摸他的头。 “照顾好自己。” 第二天一早,为了赶县城里的第一班长途汽车,他天都没亮就提着背包离开了家。 原以为只是寻常的告别。 解钧南却怎么也想不到,那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那一晚清冷的月光,截断了他们的一生。 为了积攒弟弟的学费,在其他同学纷纷返家的寒假,解钧南选择了留在学校,一方面可以节省车费,另一方面也可以打些零工,大城市的机会总要多些。 他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既要保持年级前几的成绩,又要想方设法地去筹自己的生活费、弟弟的学费。 父亲光靠种田的那一点收入,对两个要读大学的孩子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他太忙了,忙到每天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他天真的以为,三川县的天空永远不会变化,小山村里一直都会那么平静。 他错了。 错得可笑。 距离解扬高考只剩两个月不到的时候,他接到警方的联络,才愕然得知父亲已经意外去世,母亲被福利机构带走,弟弟也行踪不明的消息。 “你爸爸去世的时候,没人告诉你吗?” 面对警方的询问,他哑口无言。 他和解扬通过无数次电话,但没有任何一次,解扬表露出任何不同。 他很想立刻就回到村子里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老天却像在故意和他作对,让他不得不在医院里度过这段对他而言地狱一般的时光。 等到能够出院,他第一时间订了返回三川县的车票。 回到三川县,又转摩托车,再步行上山,几经辗转,他终于回到他们的家。 空空荡荡的家。 不再有母亲模糊不清的哼唱,不再有父亲佝偻着背的身影,也再也没有人早早等在院子里迎接他。 院子外多了一座坟茔,墓碑上写着父亲的名字。 那丛艳红色的三角梅,像血一样刺目地绽放在篱笆上。 他先去了福利机构确认母亲安好,然后马不停蹄地调查弟弟的事情,他问村民,问学校的老师,问弟弟的同学,解扬究竟去了哪里。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所有人都在含糊其辞,所有人都在保护同样一个秘密。 随着他的不断调查,秘密终于浮上水面。 以高山遥为中心的蛛网,捉住了他的弟弟。 唯一的弟弟。 高山遥在事发后就回了高家,解钧南去了一次,连人都没见到就被十几个保镖打进了医院,再去就已经人去楼空,不知去向了。 县高中的校领导一见他就躲,躲不了就让他去找警察。 他找警察,警察让他回家等消息。 他回不了家。 一回家,胸腔就痛得无法呼吸。 他不吃不喝任由头发疯长,像流浪汉一样睡在大街上,睡醒了就拿着弟弟的寻人启事,去满大街地问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