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会儿听着魏思武委屈的唤着舅舅,他一下子心软了,顿时柔声道: “哎,舅舅在,有什么事儿,你放心大胆的说,舅舅一定会秉公处理。” 长乐伯:“……” 臣看您这样子,怎么一点也没有要秉公处理的想法? 可天大地大,皇帝最大,长乐伯虽然心有不满,却也只能憋着,他瞪了魏思武一眼,这小子向来又疯又蠢,怎么今个还学聪明了? 魏思武不管长乐伯怎么想,好容易止住眼泪,他才磕磕绊绊的将银红的证词说了出来,末了,还一脸委屈的说道: “杜姨娘嫌疑重大,但顾及伯府脸面,思武只是让人将她羁押在候审间,并无任何逾矩之处,还请舅舅明鉴!” 长乐伯听了这话差点就要破口大骂,天牢的候审间和天牢有什么区别,只要进了天牢,谁管你在哪儿? 魏思武,就是要毁了杜姨娘,毁了他长乐伯府! 成帝听罢后,脸色一时沉凝,他手指叩击了两下椅臂,声音淡漠: “长乐伯,长宁的嫁妆究竟几何?” 长乐伯哪里知道,是以他只是干笑道: “这,臣一个大男人,后宅中馈之事,臣不大清楚。” “那,长宁的嫁妆单子何在?” 长乐伯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道: “长宁手里有一份,杜,杜氏手里兴许,兴许也有一份吧……” 长乐伯话音刚落,冯卓疾步走了进来,对成帝躬身道: “皇上,长宁郡主让人送来了自己的嫁妆单子,说: 长宁本不欲劳动舅舅,亦不愿家丑外扬,可奈何被人步步紧逼,只怕他日尸骨无存,今日只盼舅舅能给长宁一个公道。” 成帝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回忆,长宁其实颇像长公主,而且那孩子颇为懂事,从未向他求过什么。 这辈子,她第一次来求,是为一个公道。 成帝缓缓拿起那嫁妆单子,嫁妆单子一入手,成帝就觉得不对劲儿起来。 太轻。 太薄。 就算是一些四品官员的女儿出嫁的嫁妆单子,也要比这些厚重一些。 等那嫁妆单子被打开后,成帝扫视两页,眸子里顿时跳跃起愤怒的火苗,他又翻了两页,直接拍案而起,将那嫁妆单子直接砸在长乐伯的脸上: “你不知!你不知!好一个你不知!你的嫡女,朕亲封的位比公主的长宁郡主,出嫁的嫁妆竟然寒酸的要用两箱鹅卵石充场面!长乐伯,你好的很!” 成帝此时才知道,长宁口中的步步紧逼,尸骨无存,究竟在怎样的艰难下吐出的。 可不就是要被人吞吃的连骨头都没了吗? 长公主出嫁之时,成帝不但在国库中拨了一部分珍宝,就连自己的私库也去了三分之一。 可,五年前,长宁郡主出嫁时,除了一整套的黄梨木家具外,都是一些陈年布匹,易碎廉价的瓷器。 最最滑稽的是,还有两箱鹅卵石! 这是在打谁的脸? 长乐伯被嫁妆单子那锋利的棱角在脸上刮了一道口子,他忙跪在地上,磕磕绊绊道: “圣,圣上啊,臣不知,臣真的不知啊。而且,当初长宁已经失了清白,婚礼如何能大办,这不是,这不是让人笑话我长乐伯府吗?” 长乐伯越说越小声,魏思武不由攥紧了拳头,这才没有一拳砸上去。 “舅舅,长姐分明是被人刻意算计,那杜姨娘居心歹毒,其心可诛啊。父亲如今百般维护,难道当年之事,父亲也知情吗?” 魏思武哑着声音,看向长乐伯,这是他第一次称他一声父亲。 这下子长乐伯来不及替杜姨娘哭诉,便开始哭天抢地的为自己辩白起来。 魏思武只跪在地上听着,他当然知道长乐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长乐伯此人最好面子了。 等长乐伯说的口干舌燥,魏思武方才轻声道: “父亲何须急着辩白,杜姨娘审过之后便一清二楚,我顾忌父亲,顾忌孝道,这才只将杜姨娘羁押候审,为的也是父亲的清白啊。” “你,我……” 长乐伯一时失语,成帝这会儿已经彻底对他不耐烦起来,直接道: “立刻给朕滚回你的长乐伯府,长宁的案子你长乐伯府只有配合的份! 朕给你三日时间,把该是长宁的东西一一交给长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