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负手而立,厉声斥道。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满头珠翠的华丽身影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下了,哭的千回百转,凄婉哀伤: “侯,侯爷,你这是怎么了啊?” 临安侯夫人,不,如今该是庶人宁如意了。 她方才听戏正得意,便得了搜府的消息,匆匆回府,一听顾世璋带着人在家里搜了什么东西离开,当下便急急赶了过来。 岂料刚一进门便听到圣上要下旨斩了楚清晏,一时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楚清晏没敢看宁如意,当下只低着头道: “夫人,夫人怎么来了?快些回府吧!” 回去找文国公哭一哭,求一求,说不定圣上能改变旨意呢。 他本以为自己这次能算计徐瑾瑜帮自己清扫后路,可没想到,徐瑾瑜那家伙早有算计! 魏思武一向与其走的近,方才魏思武一拿出证据来,他便知道要遭。 为今之计,若是三位国公能为他在御前说两句话,只怕才有回旋之机。 可楚清晏不知道的是,在御前说话最有用的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宁如意看到楚清晏不说缘由,一时哭了起来: “侯爷,到底怎么了?您快说啊!可是那孽障仗着自己得势,所以在圣上面前进了谗言?” 宁如意自知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都依仗楚清晏,是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楚清晏倒下,正所谓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孽障虽是托生在了我腹中,可却不是咱们养大的,心早就已经向着外面人了!他不仁,咱们也不义!圣上,臣妇要告当今户部尚书徐瑾瑜冷血薄情,忤逆不孝!” “你放屁!我家大郎是我从手臂长,猫儿大养成人的!你红口白牙便要污蔑人?!” 楚清晏也不由拉了拉临安侯夫人的衣袖: “夫人,别,别说了!” 成帝听了宁如意这话,都不由抬眼看去,他冷冷道: “楚宁氏,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随后便见宁如意直接磕了一个头,她泪如雨下道: “臣妇知道,臣妇可以滴血验亲,是与不是,圣上一验便知,届时,还请圣上莫要听信小人……” “够了!” 成帝直接一挥袍袖,他面色冷冽的伸手点着地上跪着的两人: “不必验了!朕从未见过世上有你二人这等自私自利、寡廉鲜耻、刻薄寡恩的父母! 朕本以为楚清晏以子过毒已经足够悖逆人伦,枉为人父;而你身为人母,徐府院中那么多的太医守着,你进门可曾问过一句,又如何敢说一句徐爱卿他忤逆不孝? 你们的父母恩情,早在徐爱卿出世当日便已经还清,反倒是尔等,如今种种所为,欠他良多! 朕今日做主,这等心肠歹毒的爹娘,徐爱卿不认也罢!” 成帝说罢,随后看向一旁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的楚凌绝,道: “你二人连亲子都这般对待,何况养子?你既用徐爱卿过毒,又闹出真假少爷的风波,莫不是连养子都偷来的?!” 成帝这话一出,楚清晏脸色一变,眼神躲闪的低下头去,楚凌绝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脑子一懵。 圣上说对了? 自己,是被他偷换的? 楚清晏呐呐道: “圣上,怎么会有换子之事,臣,臣……” “有无换子,你心知肚明,但今日你借楚凌绝之身毒害徐爱卿,已不堪为人父! 楚凌绝,你并非楚家血脉,但你却享了十数年富贵荣华,朕念你尚存一片赤诚之心,故派你远赴宁州,任一方太守,你意下如何?” 成帝干脆利索的说完后,便看向了楚凌绝。 大盛行政级别划分简单,以州、郡、县区分,如今楚凌绝为户部员外郎,是为从五品,若至宁州,便是正五品。 可宁州苦寒,寻常人轻易不愿前往,如此倒让人不知成帝是赏是罚。 成帝这话一出,楚清晏直接面色一变,楚凌绝绝不能走! 可楚凌绝听了成帝这话,才从方才足以炸的他晕乎乎的消息里醒过神来,眼睛下意识的看向了徐瑾瑜所在的里屋。 私运阿芙蓉乃是大罪,圣上却能将他单独提出来,还帮他拍去灰尘污渍。 宁州高远,可却不会比自己留在京城被人讥笑唾骂,甚至丢了性命要好的多。 可圣上与自己无亲无故,又何必为自己做到这一地步? 楚凌绝一时眼圈通红,随后,行了一稽首大礼,既是向着成帝,也是向着里屋。 “臣,谨遵圣旨。”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