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知道跟山娃娘说不通,也不好跟她一个妇道人家计较,索性略过她直接对山娃爹、刚子爹等人说道:“你们要是信的过我这个村长,今日就由我这个村长来主持公道,你们要是信不过继续砸继续闹,等你们讨到了说法就直接离开村子,从此以后不再是李氏一族的子孙。” 村长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显然不是开玩笑。山娃爹刚子爹等人活到这把岁数,是非轻重还是能分清的,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信村长,信村长,求村长为我们这些土埋半截脖子的老家伙主持公道。” 李村长点点头,脸色缓和了些。目光在围观的人群中扫了一圈,见没有人提出异议,于是缓步走到险些被踹的大门前,伸手敲响了鹞子家的大门。 屋子的隔音不好,李村长跟山娃爹等人的对话,让躺在床上养伤的鹞子和躲在床边不敢吭声的鹞子娘听的一清二楚。 这会儿听到村长敲门,鹞子娘六神无主的看着鹞子,小声问道:“这要咋办?” 摸着被一层层裹的严严实实、没有知觉的胳膊,鹞子的脸色阴沉如水。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外面的敲门声渐渐有些急切,他才点了点头:“你去开门,只放村长进来。” “好好好,娘这就去,这就去开门。”鹞子娘忙不迭的打开了被闩上的房门,来到堂屋打开了大门,对村长说了鹞子交代的话。 一听害人精只让村长进去,山娃娘等人哪里肯,不等村长说话直接挤进门来。山娃娘更是一把推开企图阻拦的鹞子娘,恶狠狠的说道:“你儿子是害人精,你们母子要是敢耍花招,老娘就是背上杀人的罪名,也要宰了你们母子。” 原本有些心虚的鹞子娘一听这话,当即跳起脚狡辩道:“烤个火都能把自己毒死,你儿子就是个短命鬼,你凭啥赖在我儿子头上?” 这话一出,不止山娃娘气的面皮发紫,扑上去就要撕烂鹞子娘的嘴巴,就连平日里被人称作老好人的刚子娘也气哭了,冲上去揪着被山娃娘制住的鹞子娘打:“你这个烂心肝的东西,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老天爷咋就没把你收了。” 鹞子娘是个泼辣的,如今被山娃娘和刚子娘压着打,哪里肯干站着任她们打。在挨了两下后一把揪住了刚子娘的头发,另一只手就给了刚子娘两个大嘴巴:“你个死了儿子没人送终的老东西,老娘让你动手,让你动手!” “呜呜——刚子,刚子啊,你咋就撇下娘走了啊……”刚子娘挨了两个嘴巴,嘴角流出一丝丝血来,脸更是抽抽的疼,可是更让她疼的是鹞子娘那句“死了儿子没人送终”的话,一时间眼泪合着血水流下来,不住的喊着儿子的名字,听着就教人心酸。 “你个烂心肝的东西,嘴巴这么毒死了才没有人送终,今儿个老娘就先把你打死,再打死你那个残废的害人精儿子。”原本没有动手的亮子娘和山娃娘也对鹞子娘恨的不行,刚子娘的哭声也影响到了她们,也冲上去与鹞子娘厮打起来。 “哎呦娘哎,死人了,打死人了——”鹞子娘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加上山娃娘和亮子娘都是能打的,很快就把她打的哭爹喊娘跟杀猪一般。 围观的人没有一个同情鹞子娘,甚至一开始说要主持公道的李村长都冷眼看着,没有开口让人前去阻止。也是鹞子娘嘴巴太臭了,明明自己的儿子有错,不承认也就算了还往人家伤口上撒盐,这种奇葩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迹。 然而鹞子娘被打的这样凄惨,外人也就算了,身为儿子的鹞子也一直没有出现,好像被打的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直到鹞子娘被打的鼻青脸肿,头皮被扯秃了一块儿,衣裳也被撕烂了露出了里面的白肉,李村长才对越打越凶的山娃娘等人说道:“行了行了,再打下去就要闹出人命了。” 山娃娘等人犹不解气,又把鹞子娘按在地上踹了好几脚,最后在李村长的呵斥声中停了下来,心里倒是不再怀疑村长会偏袒鹞子母子了。 鹞子娘被打的太惨,在冷冰冰的地上趴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坐起来,她想要站起来可惜没有力气。 就在这时,装聋作哑的鹞子突然出来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嘭嘭嘭的朝着山娃娘等四家失去儿子的人磕起了响头:“各位叔伯婶子,是我做错事害死了山娃刚子他们,您们要打要杀就动手吧,就是把我打死给山娃刚子他们填命,我也绝无二话。”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鹞子会有这么一出,一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俱是瞪着还在嘭嘭嘭的磕响头的鹞子。 站在人群后面的桑叶及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里对鹞子这个人心生警惕。 这个人为一己之私不顾旁人的死活,在人死后又没有表现出半丝愧疚,刚才甚至躲在房间里看着生养自己的亲娘被打的起不了身,如今就是把头磕破了,她也不相信他是真的后悔了。 桑叶能看出这一点,不代表旁人也能看出来。 都是李氏一族的子孙,又在一个村子里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鹞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