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自顾自夹菜,不发一言。 想到刚才姜莲的话,宋春汐越发好笑,瞧霍云这样子像是会吃醋的吗?他但凡对她有一丁点喜欢,也不至于都不问问她的伤势。 不过那日他确实来得很快,大夫才敷好药,他就在门口,宋春汐忽然有些好奇:“你那天是不是就在望江楼附近?” 霍云一怔:“什么?” “就是我受伤那日……你平时不是都会去卫所视察吗,有时甚至不在城内,难道最近真的那么空闲?” 霍云眉梢挑了挑,没说话。 他怎么没有事忙?他本来要去清平卫检阅兵士排练阵法。 过得一会,他道:“你往后行事最好注意些。” 语气十分严肃,宋春汐起初没听明白,随后才发现,他是让她别再出这种事麻烦他。 可她只是随意问问,他不愿答便不答,又不是非要知道,为何突然反过来指责她?一时,在望江楼被他冷嘲热讽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宋春汐气得忘了脚踝上的伤,站起道:“你把话说清楚,我要注意什么?我又没让你来望江楼,是我表哥请你来的,你不来,我自己也能回家……”话没说完,一阵剧痛传来,差些摔倒。 霍云手疾眼快,扶住她。 她疼得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霍云轻哂一声:“少说话吧。” 跟说话有什么关系?宋春汐嘴唇微颤:“是你害我的。” “……”这也能怪他?伤在她身上,是她自己忘了,不过霍云难得的没有反驳。 他把她重新扶到椅子上坐好。 宋春汐强调道:“我没什么不对。” 她去望江楼是为了父亲,为霍云,为燕国不起战事,她为此甚至放弃了和离,放弃嫁给周士安,放弃了她向往的琴瑟和鸣,两情相悦! 她有什么错? 完全是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霍云心想,她到底哪来的底气?她在望江楼崴到是意外,可她去停云楼看周士安呢?她就没有一点心虚吗? 也是开了眼界了。 他目中的不屑与嘲讽越来越浓,宋春汐顿时失了胃口,叫道:“杏儿,梨儿,扶我去睡!” 杏儿跟梨儿面面相觑,想劝不敢劝,等了会,见霍云也没有做出挽留的姿态,只好扶着宋春汐去里间。 这几日,两人再没说话,哪怕霍夫人从中调解,可霍云不低头,一切都不会改变。 等到脚可以下地了,宋春汐约姜莲去怀县的庄上住几日。 什么偷袭,什么中毒,她都不想管了。 霍夫人知道儿媳不快:“你去散散心也好,让阿云反省反省。” “不如母亲也一起去?”宋春汐邀请。 “我就不去了。”霍夫人还得留下劝儿子,寻个借口婉拒,“你跟许二少夫人年纪轻,体力好,愿意怎么爬山,怎么洗温泉浴都行,我去了只会扫你们的兴。” 婆母这么说了宋春汐便不再勉强。 等休沐日早上,她当着霍云的面让丫环收拾行李。 裙衫带了一整箱,首饰也不少,还有沐浴用的澡豆,精致的茶具,碗碟,甚至惯用来泡脚的木桶都没有漏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搬家。 霍云看了一会,实在没忍住:“你要去几日?” 还当他哑巴了呢! 不过他此时出声,宋春汐心里莫名有一丝快意:“我不知,兴许一个月,如果喜欢的话,指不定也能住半年。” 去庄上住半年?她怎么想的? 该不会是去私会周士安? 霍云目光闪了闪:“是吗,母亲同意了?” “母亲一向疼爱我,有什么不同意的?不像……”不像他冰冷无情,她指一指案上的梨花纹白玉梳,“杏儿,把这梳子也带走。” 霍云:“……” 宋春汐没再看他,等一切都收拾妥当,让小厮把东西抬上马车。 眼看两个人这是要闹翻了,杏儿大着胆子给霍云提建议:“都督,其实少夫人心很软,往前在家中,少爷惹少夫人生气,只要赔个不是,少夫人便什么都不计较了。” 他是孩子吗,他是宋文昇吗?让他道歉?她的丫环都如此不知分寸? 霍云笑了。 没拉下脸,可这轻声一笑让杏儿吓得腿都软了,差点没摔一跤。她莫名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冷,这大都督,可是杀过成千上万敌人的大将军。 杏儿忙闭上嘴,追上马车。 霍夫人派了四名护卫跟随,送走儿媳后,过来看儿子:“你现在满意了吧?” 霍云盯着手中书,淡淡道:“您别操心了,我不欠她。” 霍夫人:“……” 夫妻之间是该考虑欠不欠的吗?这孩子还是没有想明白,早晚有他后悔的一日,霍夫人摇摇头,决定不再多话,反正独守空房的又不是她这个老母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