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还好。”太皇太后笑一笑, “难为你这么有孝心,等会同我一起用午膳吧?” 秦昉没有拒绝。 “过完年, 时间过得就快了,一转眼阿瑶就要嫁给阿瑀, 你可想好赐什么贺礼?” “恐怕得列个单子才行。” 看来是厚礼,太皇太后很满意:“反正你拿主意。” 秦昉点点头。 既然提到李瑶的亲事,太皇太后便想顺便帮李丰求个升迁:“阿昉, 我才知阿瑶的父亲竟是个牧养牛马的官, 往前倒是无事,可如今贵为瑞王的岳丈了,你是不是帮他调个职?” 李丰?秦昉眉头蹙了蹙,当初他得这个闲职也是父皇看在祖母的份上才赐予的,而今竟还嫌弃了吗?他何等何能, 白白占了一个位置,没把他撤下都算好的。 但秦昉因为与太皇太后已经生出罅隙,故而先试探问:“您想他做什么官?” “我看兵马司指挥使不错, 也无需多好的身手, 只是巡视街巷嘛, 他能胜任……要不便东城的指挥使。” 秦昉心头微怒,面上却是笑了笑:“皇祖母,兵马司指挥使也兼管缉盗,怎不需要身手?就说乐指挥使吧,虽不能征战沙场,但寻常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太皇太后眉梢挑了起来:“只管一个东城,又不是管整个京城,再说,他还有属下的嘛。” 意思是,全由属下做事,他自己得功劳? 那些属下难道会心甘情愿?在他们眼里,自己这个天子恐怕有些昏庸了吧?秦昉道:“皇祖母嫌放牧牛马不好,不如调至太常寺当寺丞,负责礼乐之事,您看如何?” 从七品到六品,也不能说没有升迁,可太皇太后如何满意,沉声道:“那寺丞与之前的官有何区别?阿昉,你这不是在糊弄我吗?那可是阿瑀的岳丈,我记得信王的岳丈都是个四品官呢!” “信王的岳丈是举人出身,李丰如何比?皇祖母,您要觉得孙儿处理不当,不如让李丰多念念书,这等年纪也不是不能参加科举。” 简直是胡扯! 太皇太后瞪圆了眼睛,正待训斥,却见秦昉面色平静,再没有像之前那样因为敬畏她而渗出冷汗,她突然惊觉,这个决定再不可能改了。 历经数月,这孩子翅膀又长硬了些,越来越像个真正的天子。 太皇太后一时不知说什么。 秦昉见状将手炉放在案上:“让祖母失望,朕再留下的话,想必祖母午膳也吃不好了。”说罢起身告辞。 茫茫大雪很快掩住了他的身影。 太皇太后大袖一挥,把桌上瓷器扫落在地。 她想得好好的“指挥使”就这么没了,下回见到李瑶,她如何说?真是脸面都没了!她亲自出面,竟然就只升了一品,还是个太常寺的官职。 “好啊,阿昉。”她心想,如此下去,她以后在这个孙儿心里,哪还有什么地位? 张嬷嬷叹息一声:“奴婢早就想劝您了,可奴婢不敢说,圣上毕竟是圣上,您何必与他置气呢?李家以后也是要靠着圣上的啊。” 太皇太后闻言大怒:“我弟弟是凭自己的本事做到了封疆大吏,要说皇恩,也是我儿给予的皇恩,哪里就靠着他了?” 这话也不知道她自己信不信,可张嬷嬷不敢反驳,忙跪下来:“奴婢失言。” 太皇太后余怒未消,又砸了一通瓷器。 半明半暗的厢房内,有一身影正对窗而坐,欣赏雪景。 手边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