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风吓了一跳,想问谁干的,可想到这时间,这地点,还能是谁,她就沉默了,拉着曲兰芳的手低声问她:“还疼不?” 曲兰芳一直强忍的泪水落了下来,她伏在曲南风肩膀上,无声哭泣,里面还有人在问:“是谁?” 曲南风喊了声:“伯母,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里面的人就没出来,曲南风赶紧合上院门,带曲兰芳到边上角落去。她没哭很久,也就最开始情绪爆发后流了些泪,后面就自己收住了,拿袖子擦干脸,才低声哀求:“南南,今天我能去你那住一晚嘛?” 曲南风虽然摸不到头脑,但还是一口应下,领着人回了曲家。曲兰芳那脸那眼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怕他们多问,又提及曲兰芳的伤心事,曲南风就没让她和曲家其他人碰面,直接进了自己屋里,倒是曲兰芳不好意思,她一向知礼数,总觉得这样不好。 曲南风摁住,告诉她:“没事,你的心情更重要。” 这句话也不知道哪戳中了曲兰芳,原本好些的人顿时泪崩,哭得气都喘不上来,曲南风慌了,站在她旁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想安慰可到现在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僵硬环抱着人,学那些母亲哄孩子的姿势,一下又一下拍着曲兰芳的背。 曲兰芳哭了很久,哭到最后,眼睛都肿了。曲南风找了块毛巾,去打了冷水进来,给她敷眼睛。期间,曲兰芳一直沉默,沉默到曲南风以为她不会说,直到她收拾完里面,躺上床,才听到她小声的话。 “南南,其实我很羡慕你。” 曲南风默默转过身,黑暗里,她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不过对此,她并没有说什么,因为曲南风知道,这个时候,对方并不是需要你的回答,而是一个能够静下心听她诉说的人。 曲兰芳讲了很多,有小时候的,也有几年前,甚至还有现在,她说得毫无顺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像是要把自己曾经记忆中的委屈全都倒干净,说到最后,她哽咽含糊问曲南风:“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我是个女孩嘛?” 所以一出生就想要溺死她,所以从小到大就不配享有父母的爱,以至于到现在还要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只是为了换取一份彩礼。 曲南风心里酸酸涩涩,作为局外人她不知道怎么评价,她抱着人一句句重复不是你的错,把人哄睡后,她才爬起来放轻动作悄悄出了房门。 原以为院子里没人,谁能想到一出去就碰到曲母,她坐在椅子上,拿把蒲扇赶蚊子,看见曲南风,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招招手,让她过去。 “兰芳睡了?”曲南风点头,不过:“妈你怎么知道她来了?” 她带人进来时都没碰到他们,直接绕去了自己房间。 曲母白了她一眼:“你进进出出那么大动静,我还能听不到。” 说完,曲母先叹了口气。平日里上工时,队上的妇女就爱凑一块说点八卦,更何况还是有关自家妯娌的事,她比曲南风更早听到风声。 这事起源于曲兰芳他二哥,曲大伯家费尽心思把人弄进县城当临时工,眼见着马上就要转正的关头,又闹出事来了。 说起曲兰芳他二哥,早年还在大队上时就不是个好东西,因为曲大伯母的溺爱,天天偷鸡摸狗,等大些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学的不正经,开始逮着落单的妇人小姑娘调戏,后来怕闹大事,一家人在村上不好过,才花了笔大价钱把人送去县城,原以为能借此磨磨他的性子,能有变化,谁知道,他又和结婚了的女的搞一块去了,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现在那女的夫家就逮住人要说理。 要不赔偿八百块,要不他们就把事闹大,闹得曲兰芳二哥工作保不住,反正二选一,让曲大伯家选。这年头的八百块,可是一笔大数字,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一二十万了,哪是说有就有,这曲大伯家也就是在村里算日子还算好过的人家,你就算把他们一家都卖了也凑不齐。 又怕那人真毁了自家儿子的前途,这不,曲伯母就打起了曲兰芳的主意。曲兰芳人也是出了名的标志,而且勤快,相比曲南风,她才是弥河坝更多妇人心里的儿媳妇人选。 但这八百块礼金钱,也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