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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跨玉鞍


回来。

    可南婉青丢了球杆。

    电光石火间,玉手紧勒缰绳,白马前蹄扬起,踢上飞驰而来的木球,南婉青算准高度,恰好踢去门洞。

    嘭——

    宇文序提杆击落,木球未出几寸远,就被挡了回来。

    时不我与,大势已去。

    月杖高高举起,一杆下去便能决出胜负。

    “啊呀——”白马四蹄乱蹬,南婉青歪了身子,眼看便要仰面倒去,从马背摔下。

    桐儿吓得魂飞魄散,叫破了嗓子:“娘娘!”

    长臂捞起纤细腰肢,眨眼的功夫,南婉青紧紧抱入宇文序怀中。

    周身血液似寒川冰封,双手止不住地抖,仿佛梦回卧龙湖畔,生怕一转眼便是天人永隔。

    “青……”宇文序才念了半声,怀中人一把夺下他手中球杖,奋力一击。

    锣鼓齐鸣,胜负已分。

    并非惊马,南婉青故意为之。

    “承让。”她还笑得出来。

    宇文序收拢臂弯,将人扣在怀里,心突突地跳,怒不可遏:“若是我慢了,你的命要是不要?”

    双臂缠上男子后颈,南婉青在宇文序怀中一顿乱蹭:“向之一定能接住我的。”

    宇文序看她如此,气也不是,骂也不是,阴沉沉的一张脸,薄唇紧抿,索性不言语。

    “娘娘,娘娘——”桐儿小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地跑来,左传转,右转转,仔细检查南婉青身上可有受伤。

    宇文序抱着南婉青下了马,脸色仍是黑得骇人。

    襟口取出绣帕,幽香朦胧,丝帕久置怀中,犹带暖意,抵上汗湿的前额,南婉青抬手拭去宇文序额间汗珠。

    红帐共枕四处弥散的气息,教人自甘沉沦。铁臂箍紧,柳腰贴上身来,宇文序神色稍有和缓。

    “启禀陛下、娘娘,”彭正兴进前行礼,“宫人来报,晚膳已备好了。”

    “知道了。”南婉青随口一答,转头对宇文序道,“我先去换一身衣衫,你且等等我。”

    杏眸清亮,难得的乖巧可人。

    宇文序低低“嗯”一句。

    早前来时南婉青与桐儿便是在西苑厢房更换的胡服,宫娥领人过去,半途跑来一个端茶的小丫头,一壶热茶全数泼去桐儿身上,好在衣衫厚实,只烫了脖颈上一点皮。

    “拖下去,狠狠地打。”南婉青冷声下令。

    小丫头一边磕头,一边哭着求“娘娘恕罪”,桐儿不忍心:“她也是不当心,小小一个人,端这样重的茶水,想是上头要得急,这才出了差错,娘娘且饶她一回罢。”

    “不饶,给我打。”南婉青不为所动,抬手指了两个宫女,“你俩带桐儿去上药,待会儿再来换衣裳。”

    语罢进了厢房,众人簇拥过去,端水的端水,拿衣衫的拿衣衫,南婉青挑了一处铜镜前的矮凳,扯下头顶铃铛小帽,只等有人来伺候梳洗。

    叮玲玲、叮玲玲……

    方帽在指间旋转,响得冷清。

    无人言语,亦无人影。

    透过雕花镂空的镜子,满室陈设尽收眼底,随侍的宫娥都不知跑去了何处。

    南婉青一头雾水,后知后觉站起身来。

    “婉妹妹……”

    如同无数前尘旧梦似有若无的月色,他轻轻唤她,寥寥叁字,苦咽十载春秋的朝思暮想,无限惦念,无尽眷恋。

    是宋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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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马球相关参考资料:

    孙海欧.我国古代马球流变历程研究[d].哈尔滨师范大学,2015.

    宋晓蕾.唐代马球运动之研究[d].广西师范大学,2013.

    [1]“对御难争第一筹”出自王建《朝天词十首寄上魏博田侍中》(其四),“天子门边送与球”出自王建《宫词一百首》(其十五)。

    [2]奔星……画杖头:出自蔡孚《打球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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