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受了委屈的赌气。 宇文序端坐半晌,一语未发,待到腹内邪火消散殆尽,吐纳平稳,才放了帘帐上榻歇息。那人耍小性儿气呼呼睡了,身子拧去床榻最里头,静静阖了眼睛,看着倒似相安无事的模样。宇文序贴上身去,宽厚手掌握了握搭在腰间的小手,南婉青一抽手压在身下,不许他碰的意思。 “脾气愈发大了。”宇文序不顾挣扎将人困在怀中,精壮胸膛贴着脊背,满怀温香软玉。 南婉青闭目不理睬:“后宫美人如云,陛下厌了我,再寻一个称心的便是。” “稍些不如意,又是这般口无遮拦的话。”宇文序无可奈何,“我这一日焦头烂额,出了东宫便是昭阳殿,前朝后宫多少事推了不管,只为太医进言切莫辛劳内损,与你一同精细养着,以求绵延后嗣。我不单是顾及宇文家千秋基业,眼下尚有我护你周全,倘若我……” “你又无子女依傍,当如何?” 男人的花言巧语,南婉青但凡信了一个字也活不到今日。宇文序骤然失子,且膝下男丁单薄,若欲江山不落他人之手,子嗣繁茂方可稳固。此番求子心切,他必是广撒网,有枣没枣打一杆,三宫六院必不止她一人奉旨问医,这些话还不知再说与几个女人感恩戴德,才好死心塌地为他开枝散叶。 南婉青心知如此,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与他演一场深情款款的戏码:“向之……”美人故作羞赧,眨眨眼睛钻去他怀里,小猫儿般厮磨颈窝,千依百顺的乖巧。宇文序侧首吻了吻鬓边青丝,他向来贪恋她的亲近温存,一手揽上香肩,一手环起腰肢,抱着人移去床榻中央。他不用宫娥预备的薄裯,挑了一张略厚罗衾覆上二人,又为南婉青掖实被角,问道:“如何?” 南婉青点点头。 宇文序这才躺下安寝,侧了身,一手圈揽细腰,再问:“身下可有不适?” 南婉青道:“便说不适也不许取出来,何必又问。” 宇文序念着“牙尖嘴利”轻咬小巧鼻尖,低声道:“你说我们孩儿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 我说闭经了不孕不育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青青——”良久未有答复,宇文序凑上玉颈磨蹭。 南婉青随口敷衍:“自是像你多一些。” “像你多一些也好,”宇文序埋首颈侧,“恭儿不似我,亦不似他母亲。” “……” 莫不是宇文序的酸枣汤添了酒水做药引?南婉青不禁起疑,往常惜字如金的男人竟滔滔不绝至此。虽说她只醒了四五个时辰,脑子正是活泛的时候,身下又塞着那劳什子,一时半刻睡不过去,却也不欲念叨一个记不清姓名面貌的死人打发时间。 “恭儿生在冬日,我只抱了他几回,便去随先考上京朝觐。当年先考受萧景松刁难,郁郁辞世,若非汪公长跪宫门求得恩典,靖远侯府已是蓬门荜户。那一阵鸡犬不宁,我终日劳神,小儿哭闹,听来更是烦心。雍城叔伯吵嚷分家,所余田庄铺子果腹而已,堂堂侯门治丧捉襟见肘,还是母亲典当陪嫁才补上银钱的窟窿。”[1] “袭爵丁忧三载,侯府上下近百人只守着那几亩薄田度日。我忧虑薪储之费,也顾不得孝道人伦,常借寝苫枕块的名头乔装行商,以贴补家用。三年服阙回府他已知言语,只是认不得我,躲去他母亲身后不愿开口,我自然不高兴。而后领了武职重入行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