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觉得?眼前有些微微的眩晕——这些话在她心中过了好几遍,若说得?慢了,怕说不下去。 语罢,她?才发觉自己好像犯了个错误。 ——这是她准备给宋澜的说辞,宋澜只知烟萝是她?的近身宫人,不知她?们如此亲密,可面对叶亭宴,这分?明是一个蹩脚的谎言! 叶亭宴揽紧了她?的腰,不咸不淡地问道:“是吗?” 落薇顷刻便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私会的这许多次,她?身侧跟着的都是烟萝! 若烟萝真有她?言语中这样恨她?,恨到不惜性命刺杀,那她?为何不直接将他们二人有私之事告诉宋澜? 这显然比刺她这一簪更能伤她。 叶亭宴松开了她?,将她小心地搁在身后的攒花软枕上,见她?神色僵硬,忍不住笑了一声:“娘娘,怎地不继续说了?你在怕什么?” 他坐在她?的榻上,斜倾了身子,故意?将?她?往里挤了一挤,抢了她身后的半个软枕。 两人近得?几乎鼻尖贴近,落薇的手在黑暗里摩挲,想要去找那只方才掉在锦衾之间的钗。 但?她?还没找到,叶亭宴就冷不丁地开口道:“当年牵涉邱雪雨全家的案子,是陛下?、太师和天下?文人一同促成的,你左不过是与她有些交情、没有帮她?罢了,邱雪雨就算恨你,也不会恨到越过陛下?罢,向他告密你我之事,将?我们害死,于她?有什么好处——你应该这么对我说,理由还不好找?” 这个人! 她?脱口而出时就开始后悔,本还存些侥幸,或许他一时疏忽,也察觉不到什么,可他就像她?肚中的蛔虫一般,甚至比她?自己都更早地发现了她防备之下的破绽。 叶亭宴继续用温热的手指抚摸她?的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人在子时之后这样脆弱,你怎么不信?” 落薇棋差一子,所幸不致满盘皆输,她?略一思索,干脆伸手攀上了叶亭宴的脖子,立刻改了说辞:“那些话是骗别人的,你要我说实话,实话便是我与阿霏确实相交甚深,当年我知道她?是被牵连,又没有旁的办法,便保了她一命。玉秋实发觉了她?的身份,是我的过错,她?为了不牵连我,才刺了这一簪。” 她?主?动凑到他的耳边,嘴唇擦过他的侧颊,一个漫不经心的献吻:“为我保她三日性命,你能?不能?做到?” 叶亭宴蹭了蹭她?的脸,温言道:“你若是问我能不能保她一命,我还真不敢应,但?若是三日——好。” 落薇揽着他的手紧了一紧:“这三日,我要她?在朱雀少受酷刑,面子上的皮肉伤无妨,可不能落下任何伤及根本的苦楚。” “好,”叶亭宴仍是顺从地答道,他学着她把玩她垂在身后的长发,忽地又问,“倘若我告诉你……” 他清了清嗓子:“若我告诉你,今日你舍她?一命,我有办法立时为你将玉秋实拉下水来,你肯不肯?” 落薇心中“咚”地一跳,可还是下?意?识斩钉截铁地回答:“不。” 叶亭宴完全没料到她答得这么快,错愕道:“娘娘不要考虑一下??” 落薇刚要摇头,又觉得?自己表现得似乎过于明显了一些,于是迟疑一瞬,只听叶亭宴继续道:“一个婢女、一个旧友,为你铲除一桩心腹大患,免去可能绵延数年的烦忧,这笔买卖,实在上算——西园那桩命案,你不是做得很好么?” 落薇想起张步筠来,只觉又被刺了一簪,不见涔涔流血的伤口,只有心头呼啸的风声。 “她知道你这么多秘密,我直接为你杀了她?,既免了你的后顾之忧,又能?扳倒玉秋实,可谓一石二鸟,”叶亭宴的手指在她脊背上打?圈,有酥麻的颤栗感从他划出的痕迹向外蔓延,他说得?很慢,似乎是真心觉得?疑惑,“不心动吗,娘娘?” 落薇想要反驳,心头一转,又嗤笑自己为何要向他解释,在他这样的人心中,只要能?达到目的,有什么不能舍弃? 于是她?只是简单地答道:“我留着她,还有旁的用处。” 叶亭宴又问:“为何是三日?” 落薇道:“三日后我伤能下地,可以去见她?一面。” 说完之后,良久不闻对方答复,落薇正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