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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话要问,众人依旧不敢上前,甚至退出了公主府的小园,叶亭宴提起酒壶来?倒了一杯,淡淡道:“鸩鸟难寻,如今不过是借个名字罢了。”

    宋枝雨挑眉,唇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真的么?,我却是不信的。”

    叶亭宴倒完了酒,握在手中不肯递给她,犹豫良久,终于?开口?,缓缓道:“宁乐,我问你一句,倘若宋澜没有以你的母亲为要挟,你还会写那首《哀金天?》吗?”

    他口?中唤的是“宁乐”,又坦荡地直呼“宋澜”,一时叫宋枝雨怔了一怔:“你说什么?”

    叶亭宴把?玩着?手中的鎏金酒杯,没?有抬眼:“知趣知趣——你母亲加封太妃时,号不就是‘知安’么?你虽争强好胜了些?,却不爱管那些?闲杂之事,我再问你一遍,若他没有以你母亲为逼迫,你还会写那首诗吗?”

    “这几年?,你闭门不出,连皇后亲自下帖的荷花小宴都辞去,其实不是你不愿,而是他变相的软禁罢?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这样不放心你,当年?为什么?会叫你知道,你既生悔意,又何必死不承认?”

    他一口气将这话问完了,却半晌没?有听到答复,不由抬头,却诧异地发?现?宋枝雨已然满口?是血,吐得那斑驳琴上污秽一片。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没有递出去的酒杯,终于?想清楚了方才那不肯离去的内侍的来?意。

    他是为她来送毒的!

    宋枝雨惧怕皇室的“鸩酒”,故而遣自己的内侍送来了一枚不叫她那么?痛苦的毒药,在她说完“我却不信”的时候,便将它咬破,毒性已发?。

    他终于?变色,匆匆上前去,扶住她的肩膀,沉声唤道:“宁乐!”

    宋枝雨死死抓着?他的手,好不容易才缓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道:“你是……你是谁?皇、皇兄?”

    叶亭宴伸手捏着她的喉咙,飞快地在她后心一击,想要将她咽下去的毒逼出来?,却无济于?事,他有些?茫然地抱着?她,低语道:“你为何服毒?我今日早已换了宋澜的毒药,将此事栽赃给你,也不过是为了将你从公主府救出去而已——当年?我送烧桐给你时,你说真想亲自到许州跟着正守先生学琴,弃了这公主身份也无妨,还有你母亲……”

    “哈哈哈哈哈,”听了他的话,宋枝雨终于想明白,她怔了片刻,艰难地笑起来?,口?中的血随着?言语越积越多,染红了他的袖口?,“连苏絮都知道,背着那一千二百四十一条人命,我是活不下去的——二哥……二哥!你不是回来?报仇的吗,你怎么?还是这样心软啊!”

    她的气息越来?越弱,连眼神都开始涣散,叶亭宴终于端不住那鎏金酒杯,手一抖,就将它打翻在了一侧的池塘当中:“你到底是我的血亲——”

    “别傻了,是我们从前不懂啊,生在皇家,所谓棠棣之华……只有你一个人当真而已,”宋枝雨连连摇头,忽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颠三倒四地道,“二哥……我交给了苏絮,你知不知道,苏絮她早就知道了,她没有、没有……”

    远山传来?铮然一声琴响,不知是否此处不如宫中温暖的缘故,池塘中的荷花都还没?有开,风吹过沉重的花苞,将它吹得四处摇摆。

    她气息已失,遗憾地垂了手,最终还是没有说完想说的话。

    你想告诉我什么呢?

    叶亭宴失魂落魄地从公主的园中走出,守候多时的朱雀卫也?没?有再问,进门去处理公主的尸体,只有元鸣见他神情不对,跟着?他跳上了马车。

    “公子,计划可有不妥之处?”

    没?有回答,元鸣抬头,瞧见叶亭宴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方才宋枝雨的血只溅到了他的衣袖上,这双手一滴血都没?有染。

    然而叶亭宴深深垂头,怔然瞧着?,越瞧越是触目惊心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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